走了三几步,方向感就无了,分不清哪里是东南西北。我定了定神儿,专心去听风弄叶子的声音。
然后慢慢蹲下,往我认为的方向去挪。十指沿在地砖上,一点点一点点,碰到了那片还没有干枯的秋叶。
我心喜,拿它起来合在手心里,回到石凳上坐下,再继续安静着。
过了阵子,又听见整队的侍卫从延嘉殿大门进来,佩剑和铠甲发出特殊的金属之声。
很快的,一个久违的声音响在了我的面前:“小菟,你的眼睛怎么了?”
我还是吃了一惊。
是薛莫皟,他回来了……
我竟然带了三分不知从何而起的激动,但压压了情绪说道:“你不是都看见了么。”
他的鼻音很重,带着鼓鼓心跳,直接扑过来摇晃着我:“小菟!发生了啥!”
玫姨赶紧打断他:“诶诶诶,薛郎将莫要激动,公主小病儿,过两天就好了哈。你是来寻娘娘的吧?娘娘方才去掖庭了,您稍待会儿。”
薛莫皟撑着腿在我面前蹲下,长出了一口气:“可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成瞎子了。”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儿到的京,今晨一早回羽林卫上值,只接到了搜查刘鳄奴幼子失踪的差事,而你的病况,还没来得及传进耳朵。”
“哦……念家人舍得放你回来了?”
“南边刚刚解除封城不久,你是知道的。此行五个多月,倒是在羌王府住了三个月。说真的,那可真是块世外之地,远离喧嚣,甚得自在。”
我直接问道:“永安商号现在谁接管了?”
全场寂然。
薛莫皟顿了顿才说:“你怎么知道永安商号的?”
我嗤笑:“呵,念奕安的商号,我不能知道么。”
薛莫皟道:“嗐,那商号刚刚打通从兰羌到京城再到西域的商路,念三公子就不在了。现下已被他长兄接管,到底念家的家业,都得去到世子的手里。……这么久没见,你也不问问我。”
周围的人哈哈乱笑。
我抿着唇逗他道:“还真有一事要嘱咐你的,你快是要倒霉了,被你祸害的宫女小珂,其兄长中了今科探花,将来有你好受的。”
耳边的笑浪一浪高过一浪。
薛莫皟乐的直吭哧:“得,看来处理完刘家小儿的事,我得把害死小珂的幕后黑手揪出来,卸了这黑锅。”
这时候胳膊上缠着布条的翠嬷嬷低声说道:“唉哟,那奴婢的尸首并没有发还母家,而是叫奚官局拉出去,埋到宫人冢了。这人已下葬多时,想再查到啥蛛丝马迹,可是难咯。”
薛莫皟道:“这宫里的案子,极难是独立的,往往互有纠葛,没准落手侦破点在旁的案子里。”
巧嬷嬷笑道:“真实生活里头,有时候比戏台子上还热闹。那奴婢我倒是没见过,但应该和眼前的闹羊花案和刘小儿失踪案扯不上联系的。”
我心里一惊,因得突然发现,这三桩案子的起头人,都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