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哭哭唧唧个没完,太医正带着一徒儿,并有司药司的两个医女一并来了。
这几个人算是与我们熟透了,见面就笑侃道:“县主有孕在身,怎么又在哭哭啼啼呢?可是又跟公主妹妹争宠失败了?”
大伙儿笑着,阿秋一吸鼻子:“谁说不是呢。”
医女先为她搭上了脉,一边断着脉一边劝慰道:“县主眼看要当娘了。这当娘的哪个不想叫大的领着小的,能为自己分些操劳,一家子和和乐乐。您和公主一见面就打,娘娘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啊。”
皇后笑叹道:“白医女可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白医女静下来,片刻后扬声说道:“坐胎已一月有半,左脉有力,兴是个男胎。医正大人,您再来断断。”
时下周身的气流都明显流动起来,正所谓喜气洋洋。皇后又张罗着弄安胎气的衣胞符药与她,小厨房那炖着的血燕也端上了桌。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我心疯了起来!
“丝巾能去了吧!天黑了,也够三天了!”
不及别人答话,我就把丝巾摘下扔了个老远,在院子里撒蹄乱跑。虽说眼睛看灯笼还有一圈迷糊的光晕,但不至于人畜不分了。
“哇哈哈,原来玫姨和巧嬷嬷长这么漂亮,还比以前年青了!”
“好乖乖,你好了大伙儿都能松一口气。”
她们笑着,又见延嘉殿所有的嬷嬷和宫女们把桌凳搬到了后院,陈列瓜果于上。并有一香案,对着织女星而祭。
在点上了足够多的落地灯后,每人抱着一个针线筐团团坐下了。
我好奇:“这是干嘛?”
岳掌事应道:“今儿是七月初七乞巧节。时兴当着满天星星,各家的女子们围坐一团,以五彩丝穿九尾针,先完者为得巧,迟完者谓之输巧。今儿晚上的魁首,不仅能受到大家共同出资的礼钱,娘娘另有一赏呢!”
宫女堆里沸沸扬扬:“多谢娘娘。”
皇后坐在圈椅上身染月华,呷着杯茶酒:“既是节日,只为尽兴。虽是比试,更是玩乐,大家都不必拘着,今晚上没那么多礼数。岳掌事,开始吧。”
岳掌事拿起小手磬一敲,所有人立时开始。
只见她们各个十指如飞,先捻起五色丝线来。看样子一定要把线劈成最细的丝,在五色合一的时候,仍是纤细如缕。
我笑着嚷道:“玫姨玫姨,你怎么不参加比赛呀?这可是你的长项。”
她搬来一个月牙凳放在皇后身边,按着我坐下:“姨要是参加,可还有她们什么事呀,大家图个乐。”
“哎呀,我就喜欢玫姨的狂傲,哈哈哈。”
我笑的摇头晃脑,皇后托着我的脑瓜放在了她的膝上,“小崽子这会儿又软又甜,娘最喜欢了。”
月明风清,我有一瞬间的恍惚,她膝上的绸和月光一样柔滑。只是“叮”的一声,磬儿又响,比赛的魁首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