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昨儿晚膳时候找过我一趟。”
“哦~~,那看来先去找的六哥,后来找的我。”
“她跟你说啥了?”
“一堆疯话,已着人押她回太仆寺了,谁知道能不能活到今儿呢。她对六哥说啥了?”
六哥抿着笑:“也是一堆疯话。”然后,他从袖中抽出一个绸包,在我的面前打开了,是一支如同白银锻造的银烛。
我俩相顾而视,心领意会的笑笑。
然后不约而同的起身,来到一间昏暗的内室,门窗关好,点燃了那支银烛。
这银烛散着异香,可细闻了,又有着说不上来的腥味,又不似铁腥味,总之腥中带酸。
银烛的火苗起初只是寻常的橙黄色火焰,烛心处为蓝。可是不多时,烛火竟然如传说中那般,泛起了绿色!
鲜绿鲜绿。
直映的整间内室都泛着莹莹绿光。
六哥手执蜡烛贴近了我:“那疯婆子说要往头上照。”
我嗯嗯点头:“也是这样跟我说的。”
然后六哥神色夸张了起来,张着大嘴不可思议的笑说:“哇哈,我的天,小菟的头上有棵豆苗!”
“啊?豆苗???”
我赶紧拿起镜子,对镜一揽,我的天呐,悬浮在头顶卤门处的,真有一棵豆苗!苗儿稚嫩,苗尖儿一左一右两片嫩叶呈一个丫字,正依依轻摆~
太不可思议了!
我的嘴张的能吞下一只鸡腿!
我赶紧把银烛夺来,抿着笑往六哥头上照,“叫我看看六哥附着什么草木精灵。”
光线在六哥的发上铺开,很快的,一个熟悉的农作物现出形状来……
我扑哧一声喷出了口水!嚯嚯嚯的笑着拍打地板,“啊哈哈哈,六哥的头上有一株玉米穗!啊哈哈,看来咱俩都是属粮食的!怎么没有水果类啊,我的天笑死我了。”
六哥看着镜子也笑的四脚乱踢,成了个两百斤的孩子。
我俩正乐的呼天抢地,这时候门一推,李成蕴来了。
我抹了一把眼泪一把口水,拉他在席上坐下,“快快,看看小蕴子头上有啥。”
李成蕴一脸懵逼的坐下,瞪着不明所以的眼睛看着绿光银烛。
烛光接近了,可是照了半天啥都没有,空空如也。
六哥喷着口水笑叹道:“哎,看来蕴哥儿是真实人类啊,啊哈哈哈。”
李成蕴咧着嘴:“你俩在折腾什么呢?”
我俩笑的脸生疼,好不容易捂着脸停下,可胸中还是有喷薄欲出的笑意,但只能对他摆着手:“没,没什么。笑这绿色烛光罢了。对了,你这个时辰不是该在门下省当值吗?”
他说:“我的职位还不是自由些。我是回来告诉你一声,曾经的元内司返宫央求了陛下,赦那个罪妇元氏出奴籍了。”
我睁大眼:“元内司,在西市做牙人的元婆婆,她为何有这么大颜面?就因为她和元刺史是本家?”
李成蕴呵呵笑了一声:“看来我的小菟与那薛莫皟并不算太熟啊,你竟不知其母姓元。”又看了眼六哥,小声说道:“是她当年联合薛家等氏族,保得陛下在朝,而让晋王出使西突厥为质。陛下念了她这一份旧情。并且她今晨直戳戳的说了,元氏乃是她的生女。”
六哥鼻子一哼:“这老妇的手向来都伸的够长,这般岁数了,还是不服老。”
我淡然一耸肩:“赦就赦了呗,关我等何事,只不过是半个神婆,满口疯话的疯子。”
但六哥认了真:“小菟,那我们头上照出的草木算怎么回事?她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我呼的吹灭了银烛——“是这蜡烛的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