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荃本就有意同齐恩侯商量此事,此时见他主动提出,又岂有不应之理,便答道,“那就多谢兄长和世子了。”
齐恩侯笑着点头,又叫维安出去,只留下汪荃一人,同他道,“刚才下朝时,我便想着与贤弟一道,只是看到刘翰林拉住了你,却不好再喊你。”
汪荃听了,便同他说,“刘大人也是同我说痘疫这件事,提醒我要多加小心罢了。”
齐恩侯看他神色自若,便又同他交代了几句预防痘疫之事。汪荃听了,多是让他交代内宅女眷不要外出游玩,或是近来不要走动一类的,便笑着道,“谢兄长挂念。”
到晚饭时分,便见汪荃回来,刚到翠竹轩,就闻到好大一股醋味,上下丫鬟小厮,都以白布捂住口鼻,一人手中提一个木桶,里头装的正是陈醋。
“这是做什么?”汪荃问道,还不带小丫鬟回答,便见谢氏也蒙着块白布疾步而出,看见汪荃站在院中,忙说道,“老爷,你刚从宫里回来,先赶快去洗漱吧。”便亲自推着汪荃往净室走去。
“哥哥一回府就交代府上众人瘟疫一事,用醋这一招就是当年留下的。”谢氏看自己夫君一头雾水,便解释道,汪荃便笑道,“既然如此,为何又催着我快去换洗?”
明珠正在屋内,听见父亲来了,忙出来,一时被院里的醋味熏的要流泪,但仍冲汪荃道,“爹爹,你刚下朝,这疫病又是从宫中传出,如果不好好清洗,怕是会把它带到家里来。”
汪荃也是头次见这般阵仗,又见她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却又不敢靠近,只好笑道,“好、好,我这就去洗,我这就去洗。”
待汪荃浴身过后,又见明珠小小的身子伏在案头,便走过去看她在写些什么,只见上面列出了一些草药的名字,明珠转头,看见父亲就在身后,便笑着对他道,“我刚刚翻了一些医书,上面有说这几种草药,便想着买来试试。”
汪荃点头,颇有些骄傲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又听她道,“我现在最担心哥哥,书院学子本就多,倘若有人患上了,怕是要一传十、十传百了。”
“呸呸呸,你这个小乌鸦嘴。”谢氏刚传膳进来,便听到明珠这样说,当下就着急了起来,“书院在山上,往日学子又不常进城走动,怎么会得痘疫?”
汪荃抚髯,在这件事上,他同谢氏持统一观点,虽然今日已有多人同他们说过痘疫的可怕,可他们二人毕竟从未经历过,虽也有些担心,但总觉得自己不至于这么倒霉。
明珠只得写了一封信给明珩,要他多加小心,又做了个辟邪的香囊给他,虽知道没什么作用,也是买一份心安。
明珩收到信已是两日后的事情,他瞧见妹妹言辞恳切,便能想到她写这封信时的急切心情,但由于书院并无人谈及此事,他便只同自己要好的几位同窗说了,要他们这些日子不要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