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一声炸雷响在禁宫,慧妃从自己的沉思中醒来,她看着天边乌云密布,石榴蝙蝠的窗棂被吹得‘嘎吱嘎吱’响着。
她还来不及反应,便听得知春在窗外叫骂道:“一个个都是不长眼的,还不快将这些花搬进去!”
慧妃走到窗前,略微探出了点头,便感觉到了雨气,她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落到了自己脸上,轻轻拂去,原来是一滴雨水。
院子里乱成一片,撑伞的撑伞,搭油布的搭油布,又听知春前来禀报道:“娘娘,这雨来得忒急,奴婢无能,怕是那几盆花王都被毁了。”
又见她和着雨水跪下,身下的毯子都被浸湿。慧妃回到罗汉椅上,半晌,只淡淡地说了句,“无事。”
大雨下了一夜,间或有几声响雷,明珠惊惧,几乎一夜不曾入睡,谢氏便来陪她,又唱了些洛郡的童谣,才勉强把她哄入睡了。
谢氏看着女儿的睡颜,忍不住抚了抚她的小脸,又悄悄回了主卧,刚上了榻,便听汪荃低声问道:“珠儿睡着了?”
“妾身哄了半晌,终于睡着了。”汪荃听了此话,便握住她的手道:“辛苦夫人了。”又要亲亲她的鬓角,却见谢氏照他胸口就是一拳,道:“老不正经,还不休息。”
不想汪荃却反扣住她,道:“你半夜一起来,反搅得我睡不着了,这会儿就算我想正经,也正经不起来了。”说着便凑上去吻她,只见谢氏抵着他的前胸,不过半盏茶功夫,便招架不住了。
次日一早,天便放晴了。太阳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猛然被放出,便尽情释放着自己的光芒。大雨濯洗过的一切都充满了生机,此刻都在尽情舒展,享受着此时的清新。
凤郎一早就起身,先是去了长公主府问安,因长公主已有数日不曾见过儿子,不免有些想念,便埋怨他道:“你这几日都在疯闹些什么?也不曾来看我。”
凤郎听了此话,又想起定松院里那个蓝衣少年,只哼了一声,便同长公主道:“母亲不知我这几日有多难,父亲天天把我关在定松院练功。”正说着,他忽然把衣袖撩起,正露出他一片肌肤,上有一块儿淤青。他便道:“母亲您看,这正是我被打的痕迹!”
长公主略看了看,只笑道:“怎么忽然这么娇气了,可小心人家姑娘看不上你!”
凤郎听了这话,先是脑子一懵,又问道:“甚么姑娘?”
长公主瞧自己儿子一副愣头青的模样,便道:“你也大了,是时候议亲了。”又瞧见他脸上半点喜色也无,只好道:“既然伤着了,便同我一道乘轿,不许骑马。”
凤郎听了却不依道:“母亲自不必管我。”便走了出去,又招呼人备轿备马,待亲自扶了长公主上轿后,他起身一跃,便骑着马在前头走了。
长公主微微撩起了帘子,瞧见自己儿子那副执拗模样,不由头痛不已,又对一旁的魏嬷嬷道:“也不知他这性子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