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荃见她火气上来了,也不好再多说,只在最后叮嘱道:“珠儿也大了,你若不同她把道理说清楚,日后若是酿成大祸,你便是哭都来不及。”说罢,便把眼睛一阖,呼噜响起,瞬时进入了梦乡。
“你!”谢氏还要骂他,却见他已经睡着了,只得自己把气咽下,后又想到汪荃叮嘱,便记在心里,只等找到机会同明珠细说。
又过了两日,明珠起了个大早,谢氏先是命人备好了马车,又准备好各色果品点心,最后千叮咛万嘱咐,才送明珠离去。
只见车不过行到城门口,便听汀芳在外头叫道:“小姐,前头正是侯府的马车咧!”明珠听她如此说,便轻轻撩开帘子,目之所见正是‘齐恩侯府’几个大字,也不由笑道:“正是呢!”又唤了汀芷到跟前,低声说了句:“你去请若姐姐来。”
等了不过片刻,便见一头戴帷帽的少女掀了帘子进来,后头还跟着个身量高挑的侍女。明珠见绿芜只顾自己上车,半点不顾及若娘,心中不由一动,道:“绿芜姐姐,我这车小,便劳烦你和汀芳汀芷一道罢。”
绿芜听了,脸上半红半青,才发现二汀原来都在车下跟随,一时只在心内叫苦,哪能想到汪府的马车这般小呢!
待明珠二人在车内坐定,若娘把帷帽摘了,明珠方才看清她形容,只见她明明是娇花一般的少女,却恁得憔悴了,眼下两坨乌青,明珠见了,便拉住她的手道:“好姐姐,数月不见,你怎么清减了这么许多?”
若娘心中愁苦,但她忌惮绿芜还在外边,只低声道:“无他,只是我娘近来身子又不好了,我心里难过,便总吃不好,才会这样。”
明珠毕竟年少,虽觉得奇怪,但也不好直问,只好转了话题,问道:“维怀表哥呢?他别是躲懒去了。”
若娘只笑道:“就你爱打趣他,如今他进了书院,倒不比我们在家里快活!”明珠听了,竟也脱口而出道:“原来如此么,只是我刚得了女学的入学书,此刻听你这般说,我倒后悔了。”
若娘听了这话,心中半是羡慕,半是酸涩,又同明珠道:“你能去学里,已是叫我们羡慕不及了。”
明珠方才知道自己口快,一时后悔不已。待马车行了一柱香的功夫,才到了若娘所说的那处水潭边,但见四周已停了一辆马车,上面写了个‘刘’字,明珠见了,不由欣喜,又拉着若娘道:“姐姐快看,那就是我在信中同你提到的丽娘。
只见她三人互相见礼,丽娘并若娘虽是初相识,却是一见如故,明珠见了,便道:“好呀!白叫我做了媒人,你两个只顾自己说话,却是不理我了!”
若娘被她这顽皮话逗笑了,只得用手捂住肚子道:“丽娘,你快同我一起降服这泼猴!”
明珠见了,赶忙向一旁跑开,不想竟被她二人抓住了,半倒在地上,只见她已是笑出了眼泪,道:“好姐姐,饶了我吧!”
她三人正笑闹着,不觉一阵马蹄声传来,只见一人跳下马来,口中叫道:“不许欺负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