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如是说着,却见刘郁眼神坚定,将树枝另一端交给自己。明珠从未被外人如此信任过,此刻心中大动,便道:“我自当竭尽全力。”又和汀芳一道,使出全身力气,只听刘郁痛叫一声,鲜血四溅,这兽夹终是被打开了。
明珠见他脸色苍白,额头俱是斗大的汗珠,又听他笑道:“叫小姐见笑了。”明珠还未回答,又听他道:“劳烦小姐撕掉我的衣摆,帮我寄在膝盖处。”明珠听了虽觉稀奇,也赶忙照做了。
待这一切做完,刘郁方喘了一口气,明珠在一旁道:“那道观如何走,我叫汀芷先去寻你的家人来。”
刘郁见她心细如发,便道:“此处往北行一里,就是那道观了,还请”他又转头看向汀芷,“还请姑娘报我名号,自会有人接应。”
汀芷却不以为然,直摇头道:“姑娘,此处只有你们两个…不若我们两人扶他过去吧。”
还不待刘郁说话,只听明珠道:“他伤及筋骨,你我二人此刻抬他,若有一点差错,便会使他成个废人。”
刘郁闻言,也不由点头,又对汀芷抱拳:“劳烦姑娘,若学生有不轨之心,定叫我从今成个废人。”
汀芷见状,只好匆匆离开此地,明珠见刘郁神志已有些不明,嘴唇惨白,知道他定是剧痛难耐,又怕他睡过去,便问他道:“我看你自称学生,却不知是哪个书院的?”
刘郁知她好意,虽吐气微弱,仍断断续续答道:“学生不才…在白鹿洞书院就读。”
明珠见他眼皮半阖,不由心中着急,便用手戳了戳他了脸,又故作轻松道:“哦,白鹿洞书院么,我哥哥也在那处读书,他叫汪明珩,你可认得?”
刘郁才进书院,哪里认得早就休学的汪明珩,他将要睡着,又被明珠的手指戳醒了,此刻勉强说道:“认得罢…兴许不认得…”
他吐字不清,明珠只听到了‘认得罢’这三个字,想到此人既是哥哥同窗,应知道不少哥哥消息,便把耳朵附到他唇边,只觉得他鼻息热气冲天,却半点声音也听不到了。
“喂!刘郁,你醒醒!”明珠才发觉他已经晕了过去,只是不敢摇动他,又把手探到他额头上,才发现此人已烧得滚烫。
“这可如何是好,娘说过,高烧不治,人是要烧坏脑子的!”明珠觉得刘郁聪敏机智,若是烧坏了脑子,那可太可惜了。
只好坐在他身边,又把刘郁上半身抱在怀中,刘郁闻着鼻端少女馨香,不由自嘲道:“真是糊涂了,无端做起了春梦来。”
又听到耳边一直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不由烦躁,只想把它们打开了去,却发现这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听到:“你还不醒来,下雨啦!”
明珠见他睡的死猪一般,心中不由泄气,一时只想把他扔下不管了,可想到他那句“好事做到底”又停下了脚步。
乌云齐聚,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见星星点点的雨丝飘下,明珠见状,只好拖着刘郁到树下避雨,一边又喊他,忽闻天边雷响,刘郁方睁开眼睛,看到面前少女离自己不过一寸之距,琥珀色瞳仁里映着自己的影子,便是刘郁这向来不觉得自己相貌平凡之人,此刻也觉得有些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