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乐听了这话,却是浑身冒冷汗,但她毕竟远远长于明珠,此刻也镇静答道:“老祖宗看中姑娘,我能跟着姑娘,自是我的福气。”
又跪在明珠身畔道:“我知道自己比不得她两人,没有和姑娘一道长大的情分,但我对姑娘一片忠心,这却是做不了假的。”
明珠原就是要看她真心,如今见她这般,,也略放下心来,想到她往日帮自己的种种,赶忙道:“姐姐不必跪我。”
却说汀芳汀芷在屋外听着,也不知瑞乐是要做什么,正在此刻,便听瑞乐道:“姑娘怕还不知,太太在你丢的那晚,去了侯府一趟。”
明珠却道:“想是要去借些人手。”瑞乐听了,只笑着摇摇头道:“若借人手,那也是侯爷管着的事,太太去侯府,是为了另一桩事。”
明珠不由脸色一冷,以为她是偷听得来,瑞乐见她如此,忙道:“姑娘可别错怪了我,只是张妈妈(老祖宗身边的妈妈)是我干娘,她说此事与姑娘你有干系,才告诉了我。”
二汀听她如此说,不由互相对视了一眼,又把耳朵贴得更近了些,只听得理头说道:“太太原和就太太订好了,若是姑娘回来,便要订下你和维怀少爷的亲事。”
汀芳心中一惊,方知道原来潘妈妈和太太口中的‘如此’竟是指得这回事,慌乱之中,不小心打翻了个花盆,就听里头有人问道:“谁在外边!”
他二人赶快猫着腰蹲在阴影里,瑞乐见寻不到人,便又转身回了房里,只见明珠还因得知这个消息而震惊不已。
瑞乐见她这副样子,又道:“外头没人,想是被猫儿狗儿给碰碎了。”
明珠只点点头,又对瑞乐道:“只是我今日回来,为何母亲不曾提过此事?”
瑞乐沉吟,又道:“我也不甚清楚,想是待中秋过了,再和姑娘说也不一定。”明珠听了,心神才稳了下来,又对瑞乐道:“姐姐先去休息罢。”
二汀听到她如此说,知道再没有别的消息,便也悄悄溜走了,随后有见瑞乐退了出来,只留明珠在房里。
原来明珠出听此事,心中是有惊有喜,可再一想想,却觉得此事后患极大,也不知母亲是如何说动舅母,怕是亲事不成,反成了仇家。
只听她喃喃道:“我一夜未归,当时大家却不知道,母亲怕事用了什么法子,才逼舅母同意这门婚事。”
又滚到床上,把头埋进枕头里,低声骂道:“谢维怀…谢维怀…”忽而把头扬起,单手支颐,又道:“成日里‘汪明珠’来,‘汪明珠’去,半点也不温柔…”
又翻了个身,恰巧看到博古架上他送的那个孔明锁,忙把它取下来,指着它道:“我回家了,也不见他来找我,便是信都没有一封!”
又把孔明锁丢到了一旁,从书架上取了本书来,刚一打开,却正是《生于忧患》那篇,倒叫她又挂念起刘郁的腿来,又想起中秋要送给他的香包,便大声唤道:“汀芷,把香草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