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游荷到荣安堂时,外头已经围了一圈丫鬟,有几个认识她的,见她来了,不由奇道:“游荷姐姐怎么来了?”
游荷便笑道:“怎么,只许你们凑热闹,却不许我了。”
几个小丫鬟便四散开去,为她让了条路,她刚挤到前头,就见王氏让张妈妈考较几位女孩儿的针线,就见她们齐坐在院中,个个面前放着一张绣布,心中便奇道:“又不是选绣娘,若真是老太太自己要添人,定不会考这些。”
又见新进府的卉儿绣了一会儿,忽然把手指刺破了,血不小心留到布上,张妈妈在一旁见了,又连连请罪。
游荷看不明白,又听身旁的小丫鬟道:“卉儿姐姐平时针线功夫一流,怎么今天会出这种错。”
游荷听了,心中更觉得诧异,她今日往这里来,本就是要寻些机会,看自己有没有鞋王留在王氏身边伺候,如今见这些女孩儿样样优秀,一时也不禁打起了退堂鼓,她正要走,就听坐在堂上的王氏生气问道:“你们可知,我叫你们来是做什么的?”
张妈妈在一旁听了,不由心中一冷,知道她是在敲打自己,又见堂下种女孩儿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有个穿红色衫子的姑娘答道:“回老太太,是管事妈妈带我们来的。”
王氏听了,点点头,又对着卉儿道:“我原以为你是淑芬的侄女,便不算优秀,总要有几分机敏才是。”
卉儿听了,连忙跪下,又磕头道:“是奴才愚钝,平白辜负了老太太。”
王氏沉声,倒叫张妈妈看了个心慌,又对着卉儿道:“还不快退下。”卉儿听了,便赶忙退到一旁,王氏心中气闷,又道:“如今叫你们来,却不是为了我自己,是要为你们的二姑娘选一个得力的人。”
诸位丫鬟听了,不由都发了一身冷汗出来,本就是奴婢了,难不成还要去侯府最差的院子里当差,那可真就是人下人了!
又听王氏道:“只是你们中有些人未免太过聪明,如此倒显得蠢了。”她既然如此说,女孩儿们更是大气也不敢喘。
说罢,便回了屋子,张妈妈见状,赶忙打发了这群丫鬟,也快步跟了进去,游荷见众人散去又听王氏如此说,只想着老太太果真是嫌弃她们蠢笨,竟一个也不留,不由觉得自己再无希望,难道只能留在玉蘅院里,将来配给哪个小子么!
“我只不过做错了一件小事,便沦落成这般样子…”她正在自怜,一边往院子外头走去,不想正碰到卉儿和一名女婢,只听那女婢问道:“卉儿姐姐,你是张妈妈的侄女,照理说,应该被看上才是,老太太也忒不近人情。”
卉儿便道:“你别胡说。”又看了眼身旁走过的游荷,略微福了福身,旁边那女婢却是不动,见游荷刚刚走过,便低声道:“她原来是伺候大姑娘的,往日不知道有多风光,谁知道大姑娘进宫,却没有要她…”
游荷叫他们说的脸红,便躲进假山石里,环腿哭了起来,待过了一刻钟,她理了理衣裳妆容,便准备回玉蘅院去,不想又碰到卉儿和张妈妈走来,只听张妈妈道:
“为了这事,算是得罪了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