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闽南郡王,是半个皇。”由此可见陈氏在闽南真是土皇帝,无人敢犯。
又因闽南近海,古时多为流放之地,圣人便也没有合适人选去管理此地,只好叫闽南郡王每岁上贡即可,此一番便是闽南郡王携岁贡觐见,恰逢中秋节,故而被圣人留下。
此外,又因这一任闽南郡王即位不过一年,圣人还不清楚其禀性,故而圣人还留有一层心思,以作观察。
这位闽南郡王名叫陈敦,而一旁那位男子,则是他的幕僚,名唤阿九,只听陈敦道:“给我塞了不少美人,哪一个都不如这个来的好!”
阿九便道:“你不怕有偷听的么?”
陈敦呵呵一笑,又道:“我们在禁宫,一举一动都不得隐藏,我如今便说了,看这美人能否送到我手上!”
他话音刚落,便见一旁草丛发出了窸窣的声音,阿九自然也听到了,便随声附和道:“你可真是色令智昏!”
陈敦便道:“男人在世,若是不能拥美在怀,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那草丛里的人听了,又趴了一会儿,见他们两个走了,才慌忙出去。
却说若娘跑到一半,发现后头没有人追上来,才放下心防,不想走的着急,竟撞上了一位姑娘,只见那姑娘身旁的宫婢赶忙拦住了她,若娘便赶忙道:“抱歉、抱歉。”
再抬起头来,却见面前女子容色冰冷桀骜,轻启薄唇骂自己道:“如今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宫面圣了。”
她旁边的宫婢也道:“县主息怒。”又对若娘道:“大胆,冲撞了县主还不跪下请罪?”
若娘哪知道她是谁,她本就受了惊,此刻见面前人这般说着,居然拉住县主的衣袖,道:“县主救我,后边有贼人!”
县主避之不及,却叫若娘抓住了自己衣袖,眼见已经皱了,不由伸出手来,狠狠朝若娘脸上抽去,口中骂道:“如此卑贱之人,还不快掌嘴!”
一个宫婢便拉着若娘跪下,只听‘咚’的一声,就见若娘膝盖落地,另一名宫婢的手同时落在她的左脸上,不过片刻,就见若娘两颊高高肿起,口角也浸出了血,这县主见了,便冷声问道:“你可知错了。”
若娘早叫她打得张嘴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如今刚一张口,才觉得牙根都有些松了,只见血不住流出来,正在此刻,却见闽南郡王来了,他见了这一幕,便笑着走到这县主面前道:“我与县主第二次见面,不想就看到您在惩治人。”
那阿九跟在后头,见若娘被打的已经看不出先前的俏丽模样,也不由在心中道:“最毒妇人心!”
谁知这县主听了,便道:“郡王不去前头陪侍圣人,在我们女眷这边又是做什么?”
闽南郡王听了,便笑着走到县主身旁道:“上次见颍川县主您一面,心之向往,夜不能寐,故而来此等候。”
原来这跋扈女子正是齐钰娘,因她如今得封县主,再加上情事不顺,自然比以往行事更为狠戾。
此刻她听了闽南郡王如此说,又见他那张脸贴的极近,不由慌了手脚,骂道:“大胆,小心我告诉圣人治你的罪!”
“哎~相思一事,圣人又怎么能治我的罪。”说罢,又走近了一步,齐钰娘见了,不由怒道:“无耻至极!”又对那两个宫婢道:“金蟾,玉奴,我们走!”
闽南郡王见她走了,才扶起跪在地上的若娘,见她此刻甚至都有些不清醒,不又心疼道:“好好一个美人儿,被打成这般模样。”
若娘迷迷糊糊看见一颗黑痣,心中只想着:“完了,我怎么又落入这贼人手中了!”便昏迷过去,闽南郡王见了,不由轻笑出生,便把她打横抱起,见她浑身骨头没二两重,不由笑道:“正合我意!”
阿九跟在他身后,又道:“如今我们要往哪里去。”闽南郡王便道:“自然是好人做到底,带她去看病了!”
王氏那头,金姐儿早就回来了,原来先前是那小姐看错了,才给若娘指错了路,只是如今王氏找不到若娘,心中不免着急万分,只悄悄让宫婢传话,后又和兰娘单独相见,不想兰娘因为有孕,刚才压根儿没来御花园。
小王氏听了,便道:“母亲,也不知那丫头去了哪儿,别做出辱没咱们门楣的事情才好!“
王氏便骂道:“胡说什么。如今是在宫里,谁敢乱来!”虽然如此说,心中却早就火急火燎。
又见圣人沿湖走了许久,此时正见远处的烟花已经燃了起来,圣人便对太子道:“你母后生前最爱看烟花。”
太子也点点头,又见圣人想到此处,不免有些伤神,忽然失了游园兴致,便叫梁连兴准备御撵,又叫太子在此处率领臣工,便先行回了养心殿。
待到养心殿门口,就见外头站了个小内侍,梁连兴见了,便道:“你跟在后头进来。”
又对圣人道:“禀陛下,派去的人已经回来了,只是您先头已经答应了慧妃娘娘,不知今夜…”
圣人便道:“慧妃处便不再去了,今晚朕就在养心殿歇着。”
梁连兴便道:“喏。”又叫一旁的小内侍往慧妃处传消息,只见圣人进了殿内,又传那小太监进来。
那小太监便把今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故而此刻听圣人问道:“他当真是这么说的?”
小太监便道:“回禀圣人,奴才听得真真儿的,半个字都没少。”
圣人便叫他退下,又将案头的奏折抽了一张出来,见上头写着“喜好渔色,为人暴虐,反复无常…”
只听圣人冷声道:“还应该加一句胆大包天!”便把手上的折子给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