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车祸男的事彻底处理完,七寻心里的膈应才算消的差不多了。不是第一次被鬼威胁,却是第一次感觉如此恐怖。
有时候她会想,秦家到底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才会得到如此报应?
人鬼殊途,本来应当存在于不同世界各自安好。可是,秦家是异数。
自古以来,秦家人特殊的眼睛给他们招来灾祸无数。与鬼可通,对人而言无任何好处。
鬼魂接近人体,每时每刻都在吸取人的气运,而气运减弱疾病和霉运会接踵而来。
不仅如此,身边亲人也会被连累从而多病多灾。
秦家人短命的多,七寻的母亲在她八岁时便去世了。
她是普通人,自嫁入秦家身体就一直很羸弱,去医院检查却从来没有结果。
母亲弥留之际,还是孩子的七寻看到父亲跪在家中镇宅的佛像面前,卑微的、绝望的苦苦哀求着:“求求漫天神佛,帮帮我。是我的错,放过我的夫人,让我走吧……”
没有神帮他。当晚秦母撒手人寰。一年后,秦父抑郁而终。只留下七寻和爷爷相依为命。
可是近些年爷爷的身体也出现问题,小病不断,去年冬天时的一次心脏骤停更是差点让七寻和爷爷阴阳永隔。
自那时以后,七寻总会不由自主去看看爷爷怎么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有次爷爷在阳台晒太阳睡得有些沉,七寻怎么叫他都不醒,顿时吓的掉了眼泪。
等爷爷睁眼看到孙女儿哭成泪人心疼的也差点哭了。
等知道原委后他摸着七寻的头缓缓说:“七寻乖,爷爷怎么会这么容易走呢,爷爷还没看着你嫁人,没看到另一个能永远陪着你的人出现,怎么会离开。”
七寻揪着爷爷的袖子沉默着。
没人知道,如果爷爷走了七寻要怎么办。
她该怎么在这个复杂恐怖的世界里活下去?在外面被鬼欺负了回家再也没有人给她做饭,也没有人对她说“吃饱了就什么也不怕了”。
到时她要怎么才能坚持活下去?七寻不知道。
晚上。
结束了手头工作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七寻上了床准备睡觉。
迷迷糊糊快要失去意识之际,一阵阴风似有似无吹来。
寒毛一竖,冷汗几乎是立刻浸湿了薄薄的睡裙。这再熟悉不过感觉,分明是邪祟进了房。
但是怎么可能?秦家房子四周有禁制,大堂更是有佛像镇宅,没道理邪物能进来!
七寻对鬼魂有一种莫名的超强感应,此时她似乎能听到灵体在空中飘过与空气摩擦的声音,慢慢离她越来越近。
她裹着被子全身开始蜷缩,紧张到咽口水。突然……
“嘿!七寻!你没睡呢吧!”
秦七寻:……咦,声音为什么莫名耳熟?她憋着没出声。
“我知道你没睡,你这气息声也太浊太急了点。”
对方一个响指,整个房间亮了起来。
七寻看着站在她床头的黑色身影,额头青筋暴起。
“你不好好抓鬼大半夜跑我房间来干什么!变态吗你!你活着的时候好歹算是个男的吧!这样大摇大摆进女孩子闺房合适?”
来的正是前几天抓走车祸男的黑衣人,名叫无常,地府的鬼差,负责抓鬼回冥界。
“什么叫活着的时候算是个男人?!我现在也是个男人!你跟我俩客气什么!
你两岁咱俩就认识了,我看着你长这么大这都二十多年了,你和我闺女有什么区别!
还不好意思啥?你小时候光屁股我都见过。”
秦七寻:……鬼有没有可能再死一回?
“你怎么进我家的?鬼魂按理说无论如何也进不来。”
这是她最关心的问题,关系到她今后的生活质量和身家性命。
“我又不是普通鬼,我在冥界有编制,是公务员,和你家大堂供着的那位打个招呼提供一下身份证明就行了。
放心,你家干净的很没有其他东西。”
七寻放了心,又斜眼看着无常:“大晚上来干嘛?估计没好事,甚至是要命的大事。”
无常看着她,眼神有点复杂,嘴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
眼看秦七寻眼神愈加不善才迟疑着开口:“我头儿要见你,说找你有事。让我务必把你带回地府,在凌晨三点之前。”
无常的头儿?那应该是…阎王爷?!
七寻愣了半晌,问无常:“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无常:???一脸懵逼感觉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
“什么死了,你是活人!”
“那为什么阎王要我去地府?活人能去那里?”七寻有点恍惚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