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净抬头看看用金漆书写着“普陀寺”三个大字的黑檀木牌匾,冷哼一声。
“佛教讲究的是钱财乃身外之物,你们这庙门上的牌匾都值不少银子吧。”语气有些嘲讽。
其实何止是牌匾,整个普陀寺都修建的金碧辉煌。
每一扇门,甚至是每一片瓦,都精致无比,用的是上好的木材和琉璃瓦。
明黄色的墙壁显得整座庙宇庄重森严。也透露出富贵的气息。
就为了这些富贵,有多少在俗世混不下去的人跑来出了家?当今圣上有令,佛教弟子可免去徭役与苛捐杂税。
印真听了玄净的话,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阿弥陀佛。不论是贫是富,我等都不过是为了侍奉佛祖罢了。”
见玄净还想出言嘲讽,七寻拉了她袖子,对印真说:“还请大师带路,去看看缘空。”
印真点头:“有劳了。随我来。”
站在禅房门口,印真对玄净说:“昨日缘空的父亲将他带来普陀寺,我便将他安置在这间禅房里。”
七寻看着禅房紧闭的房门,手不自觉地开始颤抖。
这里,有阴魂的气息。只不过很淡,隐隐约约让人感受不真切。似乎它很虚弱。
玄净干脆地一把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印真紧随其后。
七寻犹豫一瞬,也走进房中。
房里的墙壁上挂着写有巨大“禅”字的裱字画。紧靠字画下方的床上,躺着缘空。
玄净走到床边,低头仔细观察着缘空的面色。
七寻也看了缘空一眼,瞬间皱起眉。
缘空眉眼沉静,双眼紧闭,毫无知觉。嘴唇不只是七寻印象中的苍白,白中还透着青黑。
最重要的是,缘空的印堂处有一团黑色时隐时现。那是鬼气和死气。
确实有阴魂缠上了缘空,且已危及他的性命。
玄净伸手探向缘空的额头,一脸凝重。
“这孩子都快没命了,到底是什么怨鬼下手这么厉害?分明是奔着杀人来的。”
玄净蹙眉,眼中隐隐有着怒火。
印真听了一张白胖的脸都没了血色:“还请道长救缘空一命!”
玄净转身看向印真:“这孩子是在家中变成这样的?找两个人把缘空抬上,你带路,去他家。”
玄净顿了顿,道:“要想救缘空,只能从根本上下手,端了那怨鬼的老巢。缘空体内没鬼,鬼在他家里。”
普陀寺中有马车可用,倒也不需要找人抬着缘空走。
马车正是上次七寻和元慧坐过的那辆。车内空间不大,够坐四五个人。
只是将一个昏迷的缘空放在坐榻上后,剩下的位置坐三个人实在是有些挤,何况印真还胖的很。
玄净被七寻和印真夹在中间动弹不得,因此很是憋屈。
左边是七寻,玄净看了看,没开口。
右边是印真,于是玄净果断开始怼人:“你一个佛门中人应当不重口腹之欲,怎么吃的这么胖?快压死贫道了。”
印真有些尴尬:“阿弥陀佛。是贫僧的错,平日里吃的太多。道长且忍忍,很快便到了。”
玄净冷哼一声,感觉更加憋屈了。她诚心想找人吵架,结果却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七寻对玄净和印真的谈话充耳不闻,只一心注意着缘空。
她发现自从离了普陀寺,缘空印堂处的黑色翻滚的越发厉害,甚至有些猖狂,像是失去了压制于是便活泛起来。
看来普陀寺确实能稍稍压制鬼怪之类的邪祟。
缘空身上散发出的死气和鬼气愈加浓郁。
七寻不解,在周围没有鬼魂的情况下,一个活人身上怎么会散发着如此浓重的鬼气?
下山的路很颠簸,缘空躺在坐榻上的身子不安稳,总是晃来晃去。
于是印真便一直用手扶住缘空的手臂固定住他,免得摔下去。
就在马车里的气氛沉重,无人说话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