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到专业领域,七寻实在是有太多话可说。
她对缘空说了许多现代医学知识,只剩下教他怎么验尸了。
缘空居然一点都不觉得枯燥无味,这让七寻十分意外。
在大学时,热爱画解剖图、背人体解剖书的七寻,在所有人眼里都是奇葩。
那么复杂无趣的文字图画,几乎所有医学生见了都想哭。
“你还挺喜欢我说的这些东西?”
缘空的视线都没从骨骼图上移开,随意点了点头。
“这是我从来都不曾听过的知识,很有意思。”
“看来你和我一样,都是奇葩。”七寻笑着说。
“奇葩?”缘空疑惑。
“没什么。一句玩笑话罢了。”
缘空是个很优秀的学生。秉持着不懂就问的原则,拖着七寻问了许多问题。
最后是七寻先投降了。
“够了够了,这么多已经足够你琢磨消化很久了。
再这么问下去,我学了七八年的东西一天就被你问完了。”
见七寻讨饶,缘空这才罢休。
“这些东西,你都是从哪里知道的?我为何从来没听说过?”
不谈解剖图,缘空却对七寻的身份好奇起来。
“我?嗯……我家世代都是仵作,祖祖辈辈的经验才积累下来的这么些东西。”
七寻半真半假的说了自己的来历。她真正来自哪里,是什么身份,都是不能轻易对旁人说的秘密。
缘空沉默着,神色不明。这个说辞似乎不能让他完全信服。
七寻不擅长说谎,更何况缘空本就是个太过聪明的人。是真是假想瞒过他并不容易。
于是七寻笑着扯开了话题。
“我的身份没什么特别。倒是你,我还真好奇你从小到大的生活。”
缘空低头看了看桌上自己默写的《金刚经》。
“我从小过的也很平淡。因为年幼时身体不好,为了摆脱邪祟缠身,从四岁起我便长住在普陀寺。
我的师父是普陀寺前方丈,鉴善大师。自拜入师父门下,我每日所做便是看经书和练武。”
“没有了?”
七寻有些难以置信。缘空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
“没有了。”
“难怪,你的性子这么淡漠平静。”
如果缘空小时候和其他孩童一样,每日东奔西跑嬉戏玩耍,那么现在的他是不是就会开朗许多?
“其实我很是喜欢这样的日子。每日随师父参禅打坐,练武健身,于我而言这就很有趣了。”
“所以,你就干脆想出家了?”
七寻一脸玩味促狭的笑意。
缘空听她这么说,倒是一愣。
“这是我父亲告诉你的?”
七寻点头:“是啊。他老人家急得很,说你们家世代单传,若你出了家李家可就无后了。
还说,你无论如何都不肯娶妻。”
缘空神色莫辨的看着七寻。
“从前我心中只有佛,因此再装不下其他人。”
“现在你心中也还是只有佛?”
七寻随意问了一句。
“你想让我出家么。”
这是什么问题?他出不出家,还要让我来给他参谋参谋?
七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