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云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愣愣的看着瞬间变得无比陌生的姑娘，那梨涡的浅笑所沾染的狰狞像魔鬼似的蔓延过来，令她周身如坠冰窖，冷得发怵。

“为什么？”她喃喃问道。

瑾瑶嘲弄冷笑，“为什么？她像在问自己又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目光欺近止云兮，冷飕飕得像要吃人似的，“姐姐何必装作无辜的样子？在你们天止国侵占肆虐我们江瑾国时，你可没有这么无辜！”

她嗜血一般一字一句的控诉着，每说出一个字，恨意就增加一分。

“江瑾国？”止云兮恍惚道，脑袋有些晕沉起来。

“对！”瑾瑶咬牙切齿道，“拜天止国所赐，我们江瑾国无一人幸免，若不是我自小被送到母家去养，早也和父兄姐妹一样成为你们铁蹄下的一缕亡魂！你知道你们天止国多可恨吗，老弱妇孺都不放过，嗜杀，掠夺，不要的就一把火烧光……”

她的声音逐渐哽咽，“王都比你们天止国仁慈……”

止云兮在瑾瑶的口诛笔伐下只觉浑身力气被抽空，脸色也变得惨白起来，她努力搜索记忆中仅存的一些关于天止国侵占其他国的事情，但脑袋越来越不像自己的，一点都不受自己控制。

她恍惚记得原来的自己，那些杀戮和掠夺，她本就十分抗拒，但因为无论如何抗拒，她都决定不了朝堂上的每一道旨意，所以她只能让自己不去听不去看，可造下的每一笔血债和罪业，她知道这辈子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无法弥补这满身的罪孽深重了。

“对不起。”止云兮苍白说道，除了对不起，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