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沅谢过翠心，垂头碎着小步子往寝殿里走去。翠心看着曾经不可一世自视比别人更尊贵的侍女终于被现实打败变成了谨小慎微的模样，这样的收敛和毫无存在感的卑微就像成长所伴随的痛苦和代价一样，总令人感到百感交集。

青沅一步一步谨慎走到止云兮身边，止云兮感觉到有阴影笼罩下来，不由抬起头去看。

她太久没见到青沅，猛然瞧见，不觉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那些曾在公主府不知天高地厚的日子终究成了过往云烟中轻描淡写的一笔。

“公主，奴婢来给您请安。”青沅拘束的搓着手，整个胆怯又如履薄冰的垂立着，显得非常的卑微，再无当初身为公主府一等大侍女的光鲜亮丽。

止云兮招呼青沅过来坐到自己面前，青沅不敢造次，她缓缓跪了下来，声泪俱下的磕头祈求原谅道“公主，奴婢错了，您原谅奴婢好吗？”

那双伏在地上的双手粗糙暗沉，不仅如此，还因天冷的原因起了冻疮，显得特别的红肿，想到她身为一等大侍女时养尊处优的细柔白嫩，想必这段时日确实受了不少苦。

止云兮盯住在她面前泪如雨下的青沅，她没有什么波动道“本公主早已原谅你，你还想怎样原谅？”

她问得很平静，平静到青沅觉得害怕。

青沅所有的求饶瞬间没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她凄楚的朝止云兮行跪拜之礼，随即弓着腰就要退出去。

止云兮知道自己如果逼得太紧，青沅势必会反水将她视为头等仇人，她已经对这种阳奉阴违的无休止纷争感到厌烦，于是她将退出去的青沅再次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