滢舒落落大方,她眼波流转着凝望夏沉暄的双眸,轻道“王若肯赏脸听,我哪有不肯弹奏的道理。是呢,最爱词中所写的‘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1]’,每每念及,总觉口齿生香回味无穷。”
夏沉暄不置可否笑笑,“词是好词,景致意境更是难得,蓦然回首时眸光不曾落空,一眼就能看到所想之人就立不远处,也许正与你的目光交汇在空中,这是何等之幸事。”
他说着示意一侍女去取箜篌来,滢舒说道“我弹惯自己的箜篌,只怕其他的箜篌会不顺手而污了王的耳朵,那岂不是罪过?”
“也好。”夏沉暄说道,随即站起来走到滢舒面前,“本皇去你仪娴殿听也甚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御书房,夏沉暄先是去把自己一身的朝服换下,然后与滢舒才往回宫方向走去。夏沉暄眸光深远意味不明,似在思索什么问题。
“王,我们这么走可是要走一两个时辰的。”滢舒嘴角含笑提醒道。
夏沉暄并未回头看她,径直浅淡道“许久未走过这条通往后宫的路,再重新走一遍倒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感觉。”
滢舒若无其事靠近夏沉暄些许,她柔声的低语道“如今后宫各宫院都已空置,王自是许久没走过这条路了,甚至连响彻在各宫前的承欢步辇声也都早已销声匿迹,路还是那条路,但确实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缓缓道来,虽未提一个委屈的字眼,但每一个都透着她浓浓的惆怅和伤感。
为什么那个女人一出现,所有一切都变了,他不曾因为她是他年少时的救命恩人而空置后宫,明明他契而不舍的一直在寻找那个救过他性命的小女孩,明明他每每提及那段被相救的往事时眸中的光是那般的狂热和痴迷,可为何,为何不是为她空置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