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之洲回到宿舍,室友们此时正在上课,屋内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他到此时,仍然有种恍然不真切感。
后脑勺隐隐作痛,导致他活动不太灵便,一眼扫过去,好半晌才寻到自己的位置,扶着椅子缓缓坐下。
如果那场噩梦是真实发生过的话,那么他的确是“回来”了。
至今他仍能感受到那种濒死时的颤栗。
那个男人抬起脚压着他的喉咙,抵到他发不出任何声音,全身都疼,他被关在阴暗地牢里用私刑折磨了半年之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活得仿佛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
段氏总裁失踪这事,明明传得满城风雨,可自始至终没人过来救他。
他逃不出去,最后一心求死。
“死,也太便宜你了。”
那人阴恻恻地笑,声音低沉。明明极为朗俊的眉眼,却隐隐透出一种病态和戾气。
段之洲知晓那是因为什么。
他也是很多年之后才知道,霍霆根本没死,还摇身一变成为海外着名财阀家族的继承人。
“可她寻死和我有什么关系?嫁过来这么多年,我何时亏待过她,为何你就是不肯放过我?”
他说这话是背着自己的良心,做最后的癫狂一搏,而此前他求生欲很强,一直痛哭流涕地向自己死去的妻子忏悔,也期待男人会因此放过他。
可他显然想错了。
对方完完全全是恶徒,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从季眠死去的时候,他和康悦就注定要成为陪葬。
……
段之洲再度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日期。
这一年他才刚刚大一,之前发生的事情,与他记忆里的,有许多误差。
譬如,季眠居然主动跟他提了分手,态度格外坚决冷淡。
不该这样的,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至于为什么,段之洲自然也想得到。
那少女的眼神已经完完全全变了,之前对他多憧憬,现在就有多厌恶和不耻。
段之洲也痛恨自己未能珍惜她,之时康悦……他不过想解决青春里最后一桩遗憾,从此就收一收心,同她好好地过日子。
可他现在很清楚地意识到,那样的自己,真是愚不可及!
……
两家父母次日下午就坐飞机抵达。
季眠和霍霆去接机的时候,谁都没喊段之洲,可还是在机场遇到了对方。
他看上去精神不太好的样子,面色过于苍白,两颊瘦削,眼下一片青紫。
只在看到季眠的时候,他的眼睛亮了亮,刚准备走过来时,她身后的少年就已经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自己身后藏了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