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寒眉心一跳。
他精着呢,直觉这段之洲也不简单。
不过还是佯装着诈一诈他,故作不解道:“你什么意思?你又是什么人?”
“我是谁并不重要。”段之洲并不上当,将照片微微一翻转,背面写了一个地址。
他眸光黯淡,其实早就下定了决心。
前世霍霆未曾对他手下留情过,而今世也别怪他下手太狠。
总之,他是一定要把眠眠从那怪物身边夺回来的。
……
关于喻寒的事情,段之洲前世有所耳闻。
喻家毕竟也算名门望族,或许在国内他们的影响力比较小,但只要稍微了解过就知道,很多奢侈品牌,金融公司,科技公司,都是属于他们家族的企业。而在国外,他们的手伸得更广,他们以金融业起家,如今除了金融,更有大片地产,信息互联网技术甚至是能源军火,无处没有喻家的操盘手。
跟喻家比起来,段之洲的那个小公司简直不够看的。
前代家主死去之后,后代们争夺遗产的消息频频上新闻。
段之洲稍微关注了一下。
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最后的胜出者居然是前家主的私生子,其最大的竞争者喻寒,则是死于几年后私人飞机的空难。
而年轻的新家主只知其名,不知其具体样貌,只有一家媒体拍到过隐约的轮廓,他站在一群黑衣保镖当中,一袭黑衣去参加喻寒的葬礼。那报纸上还说新家主喻沉身边还雇佣有狙击手,媒体胆子再大也不敢为了新闻往枪口上撞。
可惜那时,段之洲没有料想到之后的事情。
毕竟总感觉离自己的生活太遥远了。
变故发生在季眠落水死亡之后。他难得见到康悦,一场欢.爱使他精疲力尽,同时,也觉得索然无味。
其实说不上多么爱了,他只是执念太深。
对于康悦的水性杨花,他既怒又恨,如今只觉得她满身风尘气,都是别的男人的味道,哪里比得上家中的娇妻,虽有口疾,但身体比谁都要纯洁,况且还是全心全意地爱她。
其实他是有点在意的。
已经是下午五点,平常这个时候,季眠会发消息来问他晚上的安排,如果没有应酬的话,她会欢喜地问他想吃些什么,她都可以提前做好。
可他这次迟迟没等到那个消息,让他有些莫名焦躁。
那日外面突然下了大雨,电闪雷鸣。
康悦睡在他怀里,手指纤纤玩着他的喉结,痴痴地笑。
他却拨开她的手,起身穿衣:“我们结束了。”
大约是没料到他陡然有那么大的反应,康悦睁大了眼睛,有些诧异。
“刚才不痛快么?”
不痛快。段之洲皱了皱眉头,很想直言道。
他有些犯恶心,恶心康悦更恶心自己。
最终什么都没说,是成全青春记忆里最后一点美好和体面。
彼此难耐的沉默间,手机就这么突兀地响起。
他有些慌乱又期待地拿起手机,以为是季眠打来的,可惜显示是陌生号码。
狂乱的风雨里,那人声音十分模糊。
“请问是段先生吗?您的妻子方才落水,我们将人打捞了上来,不过很遗憾……地点在……”
……
那阵杂乱的电流模拟声,就此成了纠缠困扰他的梦魇,常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响起,提醒他彻底失去季眠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