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年多陪跑的锻炼之下,她的体质终于强壮了许多,但少女指尖的温度还是带着些许凉意,不过是一瞬间的触碰,似乎反应过来不妥的笙箫猛然抽开手,结结巴巴地解释具体用法,然后在自己太阳穴上涂抹按压为他示范。
那天午后,秋风从特意打开的半扇窗吹进来,蓝白色的窗帘在风中摇曳,隐约可见窗外一排绿意盎然的树,枝条在空中飞拂动,而那个不经意的触碰之后,角落里的空气似乎都多了一丝暧昧和窃喜。
过了这么多年,少女指尖的凉意,似乎依然停留在太阳穴上,随着时间慢慢发酵,凉意变成了滚烫,就像心底为她而生的那股炙热。
“后来我就再也不喝咖啡了。”她会高兴他这样听话吗?她不喜欢他做的事,他就真的不做。
其实也就是随口一问,但真的听到这样的答案,曾虹飞一时间有些震动。
她毕竟恋爱过,年少时也曾疯狂过,如今也有了幸福的婚姻,又何尝不懂那种为了心上人一个雀跃的眼神而改变的心意?
“你和叶蓁在医院门口的对话,我都听到了,”虽然只是一些片段,但足以让人心生彻骨凉意,她过得很不好,以至于曾虹飞这样肆意张扬的女子,提起她经历过的那些事,都忍不住心生悲苦,“你能不能告诉我,笙箫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这些年……”
曾虹飞凄楚伤感的声音,似乎到现在还在耳边回响——
“叶蓁,我认识她到现在已经六年了,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情形吗?我看到形容枯槁瘦如纸片的她站在过道上,甚至都来不及跟她打声招呼,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她突然倒下。”
“她是个闷葫芦,心里有许多苦,但是却从来不跟我们提,我只能尽可能去满足她,如果这样可以让她开心。”
“我一度以为,自己已经把她照顾得很好了,曲七夕5月回学校答辩,把她找来聊了几句才知道,那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错觉,我之后再飞到东港去看她时特意试探过,我把糖醋排骨的糖全换成了盐,做糖醋里脊的时候把番茄酱全换成最辣的辣椒酱,她面不改色的把这些菜全都吃光了,她跟我说,糖醋排骨很甜很好吃,糖醋里脊酸中带甜也很棒,你可以想象一下,或者自己试试……”
盐醋排骨,辣酱里脊,是什么滋味?
中午回去就已经亲自试过了,往排骨里放了半包盐,里脊里放了最辣的辣椒酱……
“她这些年到底……”喉结剧烈的翻滚着,仿佛在压抑某种剧烈的痛苦,他如溺了水般难以呼吸,无法继续说下去。
冷静,沉着,自信,稳重,理智……这些外界评价萧腾的字眼,此刻似乎与他完全不着边,眼前被浓烈的悲伤和痛苦笼罩的男子,其实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同样会为俗情所扰大悲大恸!
脑海里又闪过那天晚上见到的异于平常的笙箫,窒息气闷感袭上心头,曾虹飞深深地吸了口气。
端起咖啡猛地灌了一口,然而尚带着些许余温的咖啡,也温暖不了寒凉一片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