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学习这件令人脑壳疼的事,立夏常常觉得这日子实在没法儿过--
家里有个成绩全年级第一的讨债鬼弟弟,对门邻居家里有个全年级第一的萧腾哥哥,而她的成绩却只能勉强混个年级中上游,数学考试基本在及格线附近来回摇摆不定。
“袁立夏,我每天给你吃钙片喝牛奶,好吃好喝的供着你,这都长到狗肚子里去了吗?”她妈杨春芳女士总是恨铁不成钢,一考试就赏她一顿河东狮吼外加敲脑门,“你看看人家萧腾,再看看你弟弟立冬——”
袁立冬这个可恶的小魂淡,每一次她被批评的时候,他就抱着零食罐子在旁边抖腿,还时不时冲她嬉皮笑脸做鬼脸。
还是萧腾比较好,每次都拿着试卷耐心给她讲题,虽然她大半时间都心不在焉,一直在偷偷看他英气的侧脸。
中考成绩出来了以后,优秀的萧腾被家长奖励了好多张红票子,而她毫不意外地得到了杨春芳女士的一顿河东狮吼加脑门绷子。
萧腾以高分被县里最好的晋华中学录取,而立夏的总分却比晋华录取线差了几十分。
如果按照实际录取标准,他们读高中三年必然要分开。
但她怎么舍得和萧腾分开三年呢?
努力三年都没用,她中考之前就打听清楚了,中考成绩只要达到一定水平,按照一分多少钱就缴纳择校费,到时候她就可以到晋华去上高中了,零几年的几千块钱对很多家庭来说可能是一笔巨款,但对立夏家来说却不过是小菜一碟——
毕竟她家里有田有地有鱼塘,而且还包了好几座山头,地上跑的鸡鸭鹅,水里游的鱼虾,泥巴洞里钻的泥鳅和黄鳝,天上飞的鸽子以及树上长的各种果子,她家可以说是要啥有啥,用多年后的话来讲叫“家里有矿”。
可惜“矿主人”是她妈杨春芳女士,中考分数出来后被训了好几次,立夏实在不想再去触杨春芳的霉头。
于是立夏趁她妈不在的时候,一脸谄媚地靠近她爸袁云山,“老爸,您帮我个小小的忙呗。”
“帮什么忙?”袁云山顿时一脸戒备地看着她问,“除了找我要钱这件事之外,别的事我基本上都可以考虑。”
“您之前偷藏的私房钱都去哪儿了?”立夏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爸。
“前几天拿钱去买啤酒,一个不小心刚巧被你妈撞见了,然后她对我各种威逼利诱,把我之前藏的所有私房钱都搜刮走了。”
立夏立即哭丧着脸,“老爸你敢不敢靠谱点儿?”
好吧,她爸这条路明显已经行不通,她只得转身去找舅舅和姥姥,然而姥姥表示要留着钱买药吃,她舅舅拍着大腿说他的钱前不久借给丈母娘家里建房子,手头只留着几位表弟的学费和生活费,到最后她还是得去找杨春芳。
立夏带着壮士断腕悲壮赴死的心情,期期艾艾地去找她妈,语气惴惴不安地表达了自己的渴望。
“老实等着去上普高吧,”杨春芳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她,还一脸你咋不上天的神情,“你要是差个两三分也就罢了,我也不求你自个儿高分考进去,可你这一差就是好几十分呢,我给你浪费那么多钱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