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住在一所房子里,却没注意到笙箫大半夜去公司加班,曲七夕被曾虹飞拽过去劈头盖脸一顿批评,无奈且无辜的她没处说理,但到底还是担心自个儿师傅的身体,临近闭店的时候亦步亦趋地跟在笙箫身后,谨防她再一次像之前那样闷头干活到大半夜。
身后忽然多了个小尾巴的笙箫一时颇为头疼,只是不管她怎么劝都没用,便只好干脆随她去。
终于送走最后一位结完账的顾客,已经是深夜十点多,周围许多货架已空了大半,各部门都安排了员工加货并整理货架,此时早已过了正常打烊的时间点,超市里大多数灯光也已熄灭,仅剩的几盏灯散发出一片分外惨淡的光,笙箫站在生鲜主通道上,投射在她身上的昏暗光线,越发衬得她憔悴不堪。
“师傅——”跟了笙箫大半个小时的曲七夕,一边小声打着哈欠一边提醒,“现在都已经十点多了,咱们该下班回家……”
但笙箫却没搭理她,视线绕着空荡荡的超市里转了以圈,发现一部分人在整理货架,而生鲜处的值班经理应杰则推着购物车,正在不远处回收顾客随处乱放的商品,笙箫赶紧大步朝他走,不明所以的曲七夕,二话不说就跟上她的步伐。
深夜打烊后的超市里一片空荡荡,走路不再像白天那么费劲,笙箫没一会儿就靠近了应杰。
“我先回去休息,大家这会儿还在加货整理货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忙完,你待会儿搞好了去给大家买点夜宵吧。”她从兜里掏出提前准备的几张纸币递给应杰。
应杰听了立即摆手拒绝,“这些本来就是大家分内的事,怎么好意思花您的钱买吃的?这钱都是部门经理出……”
“没关系的,”笙箫不容置喙地把钱塞给他,“这几百块钱你拿着吧,我也不是天天请大家吃夜宵,也就偶尔请这么一两次,今天都挺辛苦的,你就当作是我犒劳大家的吧。”
“但是……”应杰语气仍然迟疑,不过笙箫不容分说地打断他,“没什么好但是的,奶制品今天破了分时段业绩记录,总部运营总监汤姆逊在电话里明确告诉我,我这次肯定会有一笔奖金,按照我以后破纪录的经验,这次奖金比一千块只多不少,但破纪录事实上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穷得快养不起自己的曲七夕,听了笙箫这几句话,露出一脸肉疼不已的神色,她瞅着那几张红艳艳的纸币,默默在心里腹诽,“就算有奖金也不能这么挥霍啊,这些钱给我该多好啊,够我买好几个英雄皮肤了。”
笙箫简单劝了应杰几句,便不再搭理他这婆婆妈妈的行为,转身就要拽着曲七夕离开。
结果一转眼就看见了她这一副没出息的蠢样,眉心忍不住狠狠一跳,笙箫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神游天外在想什么呢?你到底还要不要回家去睡觉啦?”
“要回要回,当然要回去了!”仿佛怕笙箫下一秒就反悔似的,曲七夕赶紧抱住她的胳膊不撒手,拉着她回办公室拿各自的包。
住处在超市隔壁,笙箫和曲七夕沿途步行回去,早已困倦不堪的师徒俩哈欠连天,不再像平时那样边走边聊天,走了约莫十多分钟后到了住的地方。
笙箫想攒钱支援哥哥还房贷,而曲七夕是个刚毕业的穷光蛋,两个人暂时都无法支付太多房租,曾虹飞当初特地给她们找的这种小户型的房子,一主一次两间房刚好够两个人住,唯一的不足是卫生间只有一个,两人洗澡或上厕所都只能轮流来。
她一边往自己屋里走,一边打着哈欠对曲七夕说:“你先去洗澡吧,反正我明天休息,晚一点睡无所谓,你还得早起去上班。”
曲七夕也没拒绝,点了点头便回了房间,很快找到浴巾和睡衣,进卫生间去洗澡。
笙箫最近这几天来回赶路又晕车呕吐,晚上又几乎彻夜通宵加班,白天还强撑着上了十几个小时班,此时此刻几乎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喊累,早已困得睁不开眼的她一连打了几个重重的哈欠,连眼泪都打了出来。
眯着眼进了屋之后,直接猛地一下往床上躺倒,随后像躺尸一般瘫在床上,上下眼皮像被黏住了似的撑不开,整个人陷入了昏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