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人活一辈子,不如意之事太多了,很多事其实早都已经注定好了,并不能因为人的意志而发生改变。”已经人到中年的魏云松对有些事自然是有见识的,他和方芳年轻那会儿没少吵吵闹闹,都要谈婚论嫁了还在闹分手,要不是亲眼见证过一对年轻夫妻悲惨的命运,两人深有感触地促膝长谈了大半个晚上,两人最后决定要好好珍惜生命和爱情,搞不好两人多年前早就分道扬镳了。
想起那对不幸悲惨的小夫妻俩,魏云松忽然福灵心至,想借此事好好劝一劝萧腾,于是很突兀地转移了话题,“萧腾,咱们小区有个老太太,经常神志不清稀里糊涂,你搬到这个小区已经两年多了,这件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这么重要的事,萧腾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位老太太每次只要脑子一糊涂,就到处找小儿子和小儿媳妇,只要看见了年纪相仿且身形相似的年轻男女,就会当成自己的儿子儿媳妇,每次都妥妥拽拽地想把人往家里带,还一直“文柏文柏”、“晓静晓静”地喊,个子高又挺拔的萧腾就有好几次被当成她那位因公殉职的小儿子文柏。有些人被个神志不清的老太太缠着,嘴里不免骂骂咧咧地喊着晦气,但萧腾每次看着已经风烛残年的老太太,总是于心不忍,已经接连几次顺从老太太,乖乖跟着她“回自己的家”了,并且仿照她儿子文柏的语气,耐着性子安慰像做错了事的小孩一般惶恐不安的老太太,说会把她的“小儿媳妇”带回家。
萧腾一连几次被这位犯了病的老太太带回家锁在房间里,老人的大儿子一家过意不去,每次送走萧腾的时候总是百般愧疚,萧腾就是从老太太的大儿子文松这里了解到,老太太多年前突然精神失常的前因后果,也了解到文柏和洛晓静夫妇短暂而不幸的一生。
只不过,好好的,魏云松怎么突然跟他提起这个?
对上萧腾狐疑不解的眼神,云松一脸唏嘘,“老太太一直反对文柏和洛晓静在一起,她当初甚至屡次刁难洛晓静,直到后来有一天不小心推了洛晓静一把,导致她不幸流产,才有了洛晓静后来回娘家,因为思念不幸失去的孩子,经常去家附近的幼儿园看小孩,结果发现一个狗胆包天丧尽天良的人贩子迷晕小孩子,试图把那个孩子带走,洛晓静极力制止被捅了几刀,最后不幸失血过多死亡的惨剧,听说洛晓静弥留之际,嘴里一直念叨孩子孩子,大受刺激的老太太一直很愧疚,觉得是自己间接害死了洛晓静,文柏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他直接搬出去住,直到后来出勤的时候不幸发生意外因公殉职,期间一直没回去过,老太太就一直觉得,文柏怪她间接害死了洛晓静,她甚至还觉得,文柏的死不是意外,他是故意去找死,他在用自己的死这种极端的方式,惩罚害自己失去了孩子,还间接导致爱人死亡的母亲,她钻进牛角尖里,怎么都出不来,后来突然有一天,老太太就开始神志不清稀里糊涂了。”
萧腾一边下棋,一边静静地听魏云松讲自己也知道的事,等他说完才扯了扯嘴角,微微嘲讽地问:“魏哥,你突然跟我说这些,是不是想跟我说,要好好珍惜当前的机会?”
“嗯。”魏云松挑了挑眉继续解释,“你想想啊,文柏和洛晓静呢,遇见彼此,爱上彼此,像所有相爱的情侣一样,就希望快快乐乐在一起,可结果呢,文柏的亲妈一直反对他们,最后导致了夫妻俩先后去世的惨烈结局,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一辈子平安快乐不容易,你要是真喜欢人家姑娘,你就再加把油,努力为自己争取一下,我可是听说了啊,这姑娘还是单身呢,但以后可就说不定了,万一人家哪天有主了,你岂不是更难过?到时候想后悔都来不及。”
“魏哥,如果爱情都像你说的这么简单,喜欢了就去追,追了就一定能追上,那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
该说的不该说的,魏云松都说了,最后该怎么选,那是萧腾自己的事,他只是个朋友,萧腾喊他一生哥,那是给他面子,他们并非一家人,他没资格干涉太多。
末了,魏云松也只能叹叹气,“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