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飞继续安慰笙箫,笙箫瞅准了机会打了几个重重的个哈欠,让人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浓浓困意的那种,医生叮嘱过她要早睡早起,曾虹飞格外担心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又说了几句关切的话,很快就终止了这次令人压抑的通话。
电话一挂断,曾虹飞就开始叹气,整个人有气无力地靠在白瀚宇怀里,漂亮的脸蛋耷拉着,一看就知道心情很不好。
白瀚宇一直默默听她讲电话,见她又露出这种闷闷不乐表情,就知道顾笙箫情绪肯定又不好。
说不抱怨肯定是假的,但他也知道,顾笙箫情况特殊,有些事没办法简单的抱怨,顾笙箫年纪轻轻就遭遇那么多不幸,得了那么严重的抑郁症,又独自在外面打拼,有个知心朋友时刻陪伴,能随时关心她,这对她来说真的太难得了。
谁让他老婆运气好又如此善良,遇见遭遇过许多不幸的顾笙箫,还跟她成了那么要好的朋友?
不能有任何抱怨的话,他只得暗自叹气,然后探长了手臂,把自家老婆脑袋揽过来,在她额头上亲了亲,耐着性子安慰她:“放心吧,都说车到山前必有路,事情肯定会好起来的,只是这个契机还没到。”
“那得等到猴年马月?”曾虹飞噘着嘴,略沙哑的声音闷闷的,“就照目前这情况,如果顾笙箫说的情况,确实发生过,她估计会更难过。”
“如果?确实发生过?”白瀚宇很敏锐地抓住了这些关键字眼,眼底拂过一丝诧异,“老婆,难道不应该是‘已经发生过’吗?”
曾虹飞微仰着头,看着他的下巴说:“我认识顾笙箫多久了,你还记得吗?六年了,我难道还不够了解她啊?她如今跟我说的话,我基本上只能听一半,她这张嘴严得很,就跟上了把锁似的,而且是很牢固的那种,她要是不想说的话,绝对半个字都不会透露,并且会找一些听起来似乎很合理的说辞敷衍,可能怕我过于担心,有些不好的事,她会刻意瞒着我的。”
类似的话,她以前也说过,白瀚宇倒是不觉得陌生,只是再一次听见,心情不免有些唏嘘:“你这朋友还真的是……”
“冥顽不灵对不对?”他一句话还没说完整,心情郁闷的曾虹飞就抢先一步反问。
冥顽不灵么?白瀚宇略想了想,点头,“确实有些顽固。”
曾虹飞很糟心地叹了叹气,“老公,你说,我到底该拿这家伙怎么办?”
“要不,我找个机会,去跟萧腾聊几句?”思索了片刻的白瀚宇,如此提出建议,“我不会直接跟他说什么,但隐晦暗示几句,未必不可以。”
眼神一亮的曾虹飞略担忧,“你能碰上他?”
“这有什么难的?”白瀚宇颇为自得,扬着嘴角笑了笑,“人为什么要经营朋友圈?不就是为了关键的时候能找到人帮忙吗?精心打听一下,去参加一两场晚宴,不就有机会碰上了吗?而且还是顺理成章,事后不会有人怀疑。”
他这所谓的“有人”,指的显然是顾笙箫,曾虹飞忿忿地撇撇嘴,然后仰起头在自家老公脸颊上轻啄了一口,“老公,这事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顾笙箫也算是我朋友,朋友情况这么糟糕,我总要帮忙出点力的。”
曾虹飞和白瀚宇大晚上不好好睡觉,又在讨论自己的事,笙箫半点不知情,电话挂断了之后,她情绪低落地靠在床头,大概因为晚上意外在方芳家见到了几天没见的萧腾,又亲眼目睹了他在自己面前抽烟的情形,联想到父亲因为肺癌晚期去世,她本来就弱的心理防线约等于无,再联想到曾经亲密的室友们,看到自己那漠然含恨的画面,对负面情绪几乎毫无抵抗之力,整个人深深地陷在苦闷黯然的情绪里。
把笙箫从黯然的情绪中拉扯出来的,是突兀的敲门声,深夜十一点多,四周一片寂静无声,突兀的敲门声显得越发清晰,愣愣走神的笙箫被吓得一个哆嗦,心紧了紧,极力屏住了呼吸,然后又听见了几声“咚咚咚”的敲门声。
笙箫反应终于缓了过来,听见外面有道急躁的声音,是曲七夕在呼喊:“师傅,师傅——”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曾虹飞又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