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啊,”笙箫笑了笑,“他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应该说,他比以前更迷人,他身上仿佛有股神奇的魔力,轻轻松松就能把人迷得神魂颠倒忘乎所以,可是——”
她猛地吸了吸鼻子,眼睛也有些酸涩难受,视线也突然变得模糊了不少,她眨了眨眼试图逼退泪意。
“那种感觉,真的太难受了,我实在没勇气再承受第二次,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都是认真的,我要努力找回从前的自己,我不认识什么萧腾,从来没见过他,也从来没爱过他,我还是从前那个爱臭美,又爱在亲朋好友面前撒娇耍无赖的顾笙箫……”
“那洛佳佳呢?你打算把洛佳佳怎么办?”心头泛着丝丝疼意的曾虹飞,蓦然出声打断她。
随后,笙箫脸上洋溢的那种仿佛对未来平静安详没有萧腾的生活充满了期待的笑容,几乎在一瞬间就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挣扎和茫然无措。
“你不是说,你跟洛佳佳关系很好吗?她都已经这样了,在床上躺了这么久,医生说她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也许有一天,她可能会在沉睡中悄无声息地失去呼吸,彻底停止心跳,你跟她的关系既然很好,那你舍得在这种情况下丢下她不管吗?”
“且不说她可能醒不过来,你可千万别忘了,她还有个五六岁的儿子,正是妈妈陪伴的时候,他妈妈躺在床上醒不过来,你这个当人家干妈的是不是该顶上,代替洛佳佳照顾他?”
“笙箫,在这种令人揪心的情况下,你真打算直接一走了之?”
一连串的疑问,一字一句重重地砸在笙箫心头,她几乎被曾虹飞问得哑口无言,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似的耷拉着脑袋,闷不吭声地站在房门口。
如果离开,就得丢下昏迷不醒的佳佳。
可如果不瞅准了机会离开……佳佳的身份实在太特殊了,她是她曾经关系最亲密的朋友之一,也是萧腾的好兄弟狄蔚然心爱的妻子,佳佳这几年似乎也跟他成了关系很不错的朋友,只要她去病房探望佳佳,而他又有心趁机过来找她,那她必然绕不开他!
“笙箫。”曾虹飞又喊了她一声,语气听起来沉重且意味深长,“事情都到了这一步,就看在那枚DR戒指的份上,你为什么不再给他也给自己一次机会?也许……”
也许这一次的结局会不一样。
拿到戒指那天晚上,曾虹飞给笙箫发来视频邀请,她在视频中亲眼见过那枚DR,然后就对笙箫说了这种话。
而她自己,面对着那枚据说男士凭借身份证一辈子只能定制一枚的戒指,又何尝没做过这样的假设?
只是,情很深,恨亦浓,横亘在心头的那股恨意始终难以消解。
更何况,这几年的痛苦实在太过惨痛,她只要一回想从前,就忍不住心生窒息抑郁,她真的已经没有勇气再……面对他本就所剩无几的勇气,早在恐高的她六年前从垂直高度六十多米的蹦极台上一跃而下,鼓起勇气赶到D市找他,却亲眼看见他和立夏拥抱在一起,之后就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后来,她怀着一丝丝的希冀,小心翼翼地发消息找他试探,想找他确认他仍然是单身,他对青梅竹马的立夏其实只有兄妹之谊,可那时候与从前截然不同的态度,打破了她最后一丝希望,从此彻底击垮了她。
早已经十一月了,室外晚上的气温很低,曾虹飞早上出门的时候特意穿了一件厚一点的风衣外套,可她还是觉得有一阵阵的冷意向她侵袭而来,冷得立在深夜寒风中的她止不住一阵哆嗦,这种冷意一直持续到她回家之后。
又是独自吃晚餐的白瀚宇,饭后待在一楼的客厅里,等待那个再次抛下他的女人回家。听见玄关处传来开关门的动静,他想都没想就把杂志丢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准备起身去迎接她,可一想到自己今天晚上又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家吃晚餐,心中不禁微微有些恼意,又拿起茶几上那本杂志,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若无其事地准备继续看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