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的金子,傅忠是第一次看到。
他喜滋滋的想,要不是羌人还处于原始部落,以物易物,如果他的商业发达,资金都变成了产业和实物,变卖起来有这么容易吗?不是有句话,和珅跌倒,嘉靖吃饱,就因为他的钱都不敢用在明处。
一边想,一边划算怎么安排这些金子的去向。
首先要还债,赵三、程续的面孔在他脑海里划过,他们辛勤经营企业,任劳任怨,还没有拿过该得的红利。还有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离乡背井的护卫,不就是图个全家衣食周全吗?
这次一定得兑现。
王安和裴述,口里没说什么,也是咬紧牙关在挺着。情报是这么容易搞到手的,没有利益,谁会出卖自己的主子。
还有研发项目,要加大投入。那些工匠,技师,不重重赏赐,积极性怎么发挥得出来。光是研发弹簧,滑轮,香精等,材料就不是个小数目。
傅忠的捷报与黄子澄的密奏同时到达了朝廷,两相比较,差别不是很大。只是黄子澄把傅忠杀尽羌人的贵族,所得战俘尽为榆林苦力之事如实回报。他不是个投机取巧之人,把破城之时,自己并不是第一批进城接受之人的实话也说了出来。
与此俱来的,还有辽东的捷报。
户部也真是耐得烦,将傅忠上缴的金银铜器一一炼化,得金十万两、银二十万两,铜器若干。
朱元璋疑惑问道:“老大,黄子澄不是第一批进入城内之人,我们岂能尽信那土匪的所说。羌人经营狮嘴山,已过百年之久,三十多万人的放牧,加上常年抢掠九边之地,难道就只积累了不到一百五十万两之数。可气的是,这个不要脸的,居然敢大言不惭,向朝廷要抚恤银子。”
朱标圆道:“父皇,你落下了他最重要的一句话。”
朱元璋:“什么话?”
朱标念道:“榆林非臣私家之地,乃朝廷管辖之处。臣当不当榆林知府,是皇上一句话的事。臣在任一天,必为榆林人说话。榆林人抵御外寇,虽属自然之理,但将士们的鲜血不能白流。“
接着分析道:”一码归一码,傅忠私藏与否,没有实证。榆林毕竟是朝廷之地,抚恤之事为朝廷应尽之责。”
朱元璋心痛说道:“难道还要把这点子上缴返还他不成。”
朱标笑道:“这就不必了。傅忠与其他人不一样,他是户部的财神爷,他的财物落到了户部,便如泥牛入海,户部岂能同意退还,且让他们去打官司吧。”
朱元璋想想也是,全国财政,分为内帑与户部,户部的那些饕餮们,自然有办法对付傅忠。他们的账簿上,可挂了傅忠不下两千万两红字,所谓的虱子多了不痒,债务多了不愁。自己只要模糊说说就是。
放下这个包袱,朱元璋也笑道:“他还是太年轻,这炸王宫的举动不是欲盖弥彰吗?”
朱标:”关于这点,他给我的私信倒是说得分明。他说他进入伪羌王宫,便觉得头昏眼花,三国钟会入主后主蜀宫之事,岂能再现当朝。“
朱元璋冷哼道:”他倒是有自知之明。“
接着便翻看辽东战报,战报自然是历史上的记载,牛羊多少多少万,奴隶多少多少万,看得朱元璋心花怒放。
猛然间,他一拍桌案,怒向朱标说道:“榆林战报,金银且不去说他,反正朝廷也欠了他不少。为何牛羊一头也没有,这怎么说得过去。”
这下朱标也无法为傅忠援颊,他迟迟说道:“父皇可下明旨,让他明白回话。”
一时间,书信往来,掀起了一番战后重建的话题。
“臣忠言:.......,朝廷绥抚狮嘴山,若与辽东一样,弃之于法外之地,则奏章不用再看。臣何悯于羌人,几万奴隶、几万牛羊,立马可得。
若纳为朝廷一阙,则辽东之为,实是竭澈而鱼,愚不可及,二十年内,辽东不得翻身,一片白地,拥之何益。
今臣平定狮嘴山,行放水养鱼之策,收一成六的实物税,加上羌人的交易税,这是利润的一成六,换算成实物有四分之利。一年两成(百分之二十),不出五年,所得是辽东十倍。
二十年内,所得是辽东四十倍。
两相比较,孰是孰非,自不待言。
若如此,羌人得已生存,不伤上天好生之德。狮嘴山得以发展,为朝廷添一有利臂膀,是名利双收之事。.......。”
朝堂上,李善长读罢傅钟的奏折,喜形于色,一拍手掌,带头高呼,“皇上有幸,朝廷有幸,得一傅忠,胜臣十倍。臣仰慕之心,无以言表。”
蓝玉是太子死忠,与傅忠为同一阵营之人,他可不管不顾,“皇上的千里驹,岂同于一般二般人物,臣建议升傅忠的官,让他做陕西布政使。”
徐达鄙夷一笑,这个莽夫,他回奏道:“朝廷是该奖赏傅忠,只是辽东怎么办,辽东地域之大,更胜狮嘴山。”
朱元璋尽管心里不喜,但徐达说的是正理,国公立功,赏无可赏,这倒是件头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