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就是如本朝工部任职的一众少匠、将作大匠!”
“原来如此,多谢赐教。”
二人之间没有了隔阂,谈起话来也顺畅多了,而李淳风极其聪慧,每每李君羡脱口而出的新奇之物,都暗暗记于心中,好似幼苗受到滋养一般,茁壮成长。
果然,出了梅花岭之后,北崤道的路途远远没有盘陀山附近的雨量大,道途周边已显现干涸迹象,越往陕州城方向走,干涸迹象越发明显,看来还真是局部地区有雨,此事不得不多多重视了。
几近陕州城时,看到往来商旅熙熙攘攘,陕州城驿馆又恢复了往日繁盛景象,李君羡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之人,忙追问李淳风道:“黄冠子入山之前,陕州刺史薛进方可有将围剿盘陀山之事,呈报中书令?”
凝眸思量片刻,李淳风长嘶道:“此事小道确不知晓,不知有何不妥吗?”
长叹一声,李君羡尽显无奈:“黄冠子有所不知,那陕州刺史薛进方官僚气息极重,我恐其贪功心切,将盘陀山之事呈报于朝廷,马从义无法解救,我与安业兄之约便无法履行,从此身边莫名多了一个累赘。”
云之事,李淳风并不知晓,听的云里雾里,却是仍劝道:“若五郎有心保那马从义,小道或许可先助五郎一臂之力。”
“还是先赶回去看看吧!”
如李君羡所料,那日他在硖石关看到响箭,带着宣义坊都卫急匆匆赶往盘陀山后,薛进方安置好了受降的响马,便已写好了呈报,若非春雨绵绵数日,李君羡一直未能带贼首长孙安业归来,他早就将奏函递于长安了。
后来,李淳风赶来,知晓陕州城西边皆已停雨,再也等不急,钦派洪司马将奏函带去了长安,与其同去的还有该归职的秘书郎上官仪。
不过,一直到李君羡被李淳风解救回陕州城,李二的回批还不曾下来,洪司马亦不曾归来,这让薛进方十分费解。
其实李二的回批早就在上官仪的亲笔书写下完成了,只不过在第二日交给洪司马之前的那一夜,太极宫出了一件载入大唐史册的谋叛。
突利可汗的弟弟结社率,上元节后虽突利可汗来到长安,结社率为人多行无赖之事,李二不甚喜欢,突利可汗也就不愿带他参加宴会,屡次请求晋升,也是无果。
于是,每日酗酒无度,吹捧之下,结社率心生歹念,勾结本部四十余人,于回批完成当夜,联合突利可汗之子贺逻鹘,伏兵太极宫外,趁换防之际,攻打行宫,杀死卫士十数人,亏得折冲府小将孙武开等人拼死抵抗,才挫败结社率。
震怒之下,李二亲自调配兵力追堵,于城北杀死结社率,经突利可汗求情,其子贺逻鹘被免死,流放到岭南。
洪司马之所以迟迟未归,便是如今长安城正在戒严,无有要事,一律不得进出。
而此事对于长孙安业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原本他还有可能借长孙氏威望,或者李二对观音婢余念,侥幸活命,如今却是撞到了枪口上,不判个凌迟处死,长孙无忌都没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