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脚步一顿,此人正是镇南王。
她抬眼望去,对面一位红衣绯绯的女子已徐徐离去,只余下一道清冷的背影。
宋楚微微敛眸,只觉得这背影略有些熟悉,脑中突然白光一闪,蓦然忆起,此人不就是皇太后身旁站着的那位婢女吗?
“走了吗?”镇南王压低声音问道。
“嗯,走远了。”宋楚点了点头:“叔父,那不是祖母身旁的婢女吗?你躲她做什么?”
“谁说我在躲她?”镇南王两戳胡子往旁一撇,蓦地转身极为警惕的透过矮丛望了望远处,见人走远他才缓缓站起:“怪只怪你叔父我长得实在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那些女人见到我整天要寻死逆活的,能不躲着点吗?”
宋楚唇角一勾,附和道:“真是为难叔父了。”
“好说,好说!”镇南王往前凑了凑:“待会儿若是有人问起我,你便说从未见到我,听到了吗?”
宋楚目光极为清澈的望着他:“叔父又不是去作奸犯科,为何不能说?”
镇南王眉角跳了跳:“作奸犯科?我顶多也就杀人放火!我先撤了,记住我刚说的话啊!”语落,他摄手摄脚的张望了一番,刚转身没走几步,身后一道声音徒然响起:“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叔父一路好走……”
他脚步猛地一个跄踉,显些摔倒。
一路好走?这不是对于逝世的人才会说的一句话吗?这乌鸦嘴。
他摇了摇头,错觉,一定是错觉,不然他为何感觉身后之人有种扮猪吃老虎的幻觉?
待人走远,宋楚唇角微微一勾,反身,便见远处花丛中缓缓走出一名女子,年约三十左右,面容温婉娴淑,倾城动人。
而她的目光紧紧望着镇南王离去的背影,唇色苍白得毫无血色,直至镇南王的背影消失,她才从袖口拿出绣帕捂嘴轻咳了一声,一手虚弱撑扶在旁边树枝上,最后越咳越厉害,一发不可收拾。
“姑娘,你没事吧!”宋楚皱眉,上前担忧的问了一句。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女子昂头荒凉一笑,唇角尽是苦涩。她目光缓缓移向宋楚,展颜一笑:“奴婢没事,有劳三王妃费心了。”随即微微颔首,转身便踏进了不远处的院子。
宋楚长睫颤了颤,心底似有根弦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她低垂着头,从袖口中掏出一块碧绿通透的玉佩垂眸静默了好一会儿,才蓦地收回,转身回了甘露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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