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王……
她叫他离王……
他们之间终是只剩下兑现承诺了吗?
那一刻,两人之间明明只有一步之隔,可他却觉得从未有过的远。远到似隔了天涯海角…似隔了千山万水…永远无法靠近,永远无法相邻,就像离他一步之间的这个人完完全全是陌生的。
那一刹那,东方陵顷忽然觉得心头一空,似有什么瞬间消失不见,那样的突然,那样的令人措手不及,心口很痛……前所未有的痛!
这一局,他赢了,却又输了。
***
元年三月,楚国发生暴乱,萧妃母子二人以楚皇被囚不明生死为由联合旧部率领御林五千精兵将楚国皇宫外团团围住,甘泉宫外,带着一干人等直逼而入。
“莫将军,不好啦……”高公公跌跌撞撞的跑来,望着一直守在甘泉宫门口的莫寒,气喘吁吁道,“萧贵妃她们带着禁军围剿了皇城。现在正与十一皇子带着一群禁军闯宫来了……”
“什么……”跪在甘泉宫门口的众位大臣面面相觑,其中,左上方一位年约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沉声开口,“高公公……你说清楚,什么叫萧妃与十一皇子带着禁军闯宫来了?她们……”
他话还未说完,密密麻麻的脚步声骤地响起,连带着厮打的刀剑声徐徐而至,今日,着一身盛装浓妆艳抹的萧氏与十一皇子带着一群禁军在众人的拥护下意气风发的走了进来,正欲直冲门入,一柄剔透地剑已挡在她面前。
身侧的禁军唰地一声拔剑相对,萧妃转头望了一眼莫寒,冷声道,“不想死,就给本宫让开……”
莫寒面无波澜,漠然的望了她一眼,毫无惧意,似乎根本不将这些人放在眼底,“未将奉命守在这里,若没有皇上或公主的亲笔手谕,谁也不得入内。”
萧妃眼底闪过一丝阴霾,“莫寒,你别不识抬举,这皇宫已被我们的人团团包围了,那个贱人手中的麒麟兵远在边界恐怕是来不了了。本宫念你对楚国忠心耿耿,不想杀了你,识相的话就给本宫让开,今日,我势必要见皇上一面。”
中年男子再度沉声开口,“萧妃娘娘,今日老夫便敬你一声娘娘。若老夫未曾记错,当初你与十一皇子在皇城外试图杀害楚离长公主,要不是得东萧世子萧景玉相救早已被处斩。因为这……我们还丧失了傅老将军,你私自勾结外邦,残害我们楚国忠良,陛下与公主圣恩,念及十一皇子年幼,有意放你们一条生路,不然,纵然你们身处东萧,想必也已命丧黄泉。如今,你非旦不知悔改,还带禁军包围皇城,是为何意?”
“何意?自然是替皇上来拿下乱臣贼子的!”萧妃扫了他一眼,冷冷道,“司马大人,你在这口口声讨我勾结外邦,残害忠良,那我问你,谋害圣上的人又当如何?你在这与众位大臣在这甘泉宫苦苦跪这么久,为的,就是为了见皇上一面,来破除近日盛传的流言蜚语,证明皇上他还活着,可是呢……等到了什么……这么久,皇上他都未曾出现,难道你们还真的相信皇上活着不成?”
“皇上自然是活着的……不过他现在保恙在身,不便相见……”司马笙缓缓站起身,反身望了一眼仍旧跪落在地的众位大臣,沉声道,“众位大臣,你们说是不是?”
众位大臣心头一凛,司马笙仍当朝宰相,深受楚离公主尊敬与信任,一时竟无人敢驳,被他这一问,如今已是骑虎难下,不由点头,“不错……”
“皇上是还活着……”纷纷附和。
司马笙又转头望向那群带兵的禁军,沉声道,“你们都听到了吗?皇上他还活着,莫将军,你说,尚自闯入皇宫应该如何?”
莫寒答道,“视同乱臣贼子,诛连九族。但……谁若在此刻能够悬崖勒马,将功赎罪,将萧氏母子二人给我拿下,我与司马大人将会在皇上面前以性命做保,不仅对他既往不咎,还重重有赏。”
“谁敢。”萧氏眼神一冷,袖袍往后一拂,骤地反身,“恒儿乃是楚国唯一的子嗣,也就是将来唯一能够继承楚国皇位之人,我看看,你们谁吃了这熊心豹子胆!”
“楚国唯一的子嗣?”莫寒冷冷一笑,“若我未曾记错,当年先皇只孕有一女,那便是十多年前仙逝的楚后。而楚皇也正因楚后才能登基为皇,论若纯正血脉,楚离长公主才是楚国唯一的继承人才对!”
萧氏回首狠狠的瞪着他,“真是荒谬。楚离仍一个女人,又怎么能当皇?”
“是啊……”
“这还没开过先例了……”大臣们七嘴八舌的谈论起来,别说楚国了,就算是这乱世之中,也未曾能有一女子能够登基为皇啊!
“为什么不可?”一道清冷地声音在这空旷的地方骤地响起,似将万物所有喧杂的声音化为寂静,“先例仍人所创,既然男子能奉为尊,那么女子必然也能翱翔成凤,难道众位大臣认为,我楚离会比一干男儿等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