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求安开始用拳头不停地捶击地面,丝毫感受不到骨头与地面接触撞击产生的痛楚。激荡而起的积灰猛然冲入白求安的鼻孔,却也失去了它往日的勇猛。
白求安在漫长的时间中不断回味着那之前死亡过程中的一点点细枝末节的感受。痛苦、很痛苦……却始终等不到麻木的阶段。
“很疼吗?”
突兀的声音突然从白求安耳边炸响,几乎想都没想,白求安瞬间拔刀身体侧翻顺势就砍了出去。
嚓!
骸刀落空,劈入地面。
连带着翻滚翻滚,直到身体触碰到墙壁白求安才手脚并用的爬起来。
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哪怕身影十分狼狈,可锋利的獠牙始终死死对准了陌生人。
白求安不明白什么样的人才能这么无声无息的站在自己的身边。多久?刚到还是早已经像是看小丑一样看了自己许久。
转瞬,白求安才意识到这里是红砖训练营……自己在一座年久失修,疑似被弃用的偏僻矮楼上。
不过刀还是没收起来。
“你是谁?”
白求安有点看不清面前的东西,感觉眼前的整个世界都是摇晃的。那种后遗症一旦彻底释放开……就像崩断的水坝,想要堵上就是一件无比艰难的事情。
或者就是等到水位持平……
“蛮好的警觉性……白求安?”那人站在阴影里,也可能是白求安找的地方太背光。再加上现在……
已经黄昏了啊。
“你是谁?”
白求安仍是那一句。
“红砖的人。”
“我从来没见过你。”
“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来过这儿……也可能你没注意过我,人们没认识之前大都说从未见过,事实上人群中咱们都已经见过很多次了。”
“我现在没兴趣跟你打哑谜。”
白求安尽量不去做一些暴露痛苦的动作。虽然他已经记起来这儿是红砖,眼前的家伙应该是自己人……但齐文超算什么。
哪怕自己无论是跟人还是自我暗示,都说过不怪齐文超。但真的能做到不怪……或者不去忌惮、还能像从前那样肆意的在这儿安心吗?
答案从白求安的刀尖所向就知道了。
“十二殿各司其职,分工大都泾渭分明。算了,现在你也听不进去这些……但该说的还是要说。”
那人似乎在斟酌用词,沉吟了一阵,说“在自家院子里,你还是可以肆无忌惮的放肆的。因为家里其实有很多守门的,无论任何一个角落他们都可以照顾周全。”
“如果提供不了一个安稳的家,十二殿也不会从诸神的手下淌出这么一条路来。”
这是一段很直白的话,意有所指,或者就是堂堂正正的承认自己的某些身份。
“很多人都很看好你,这是机会,也是诱惑……就比如那个韩家什么的。”那人抖搂了一点本事,博取白求安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