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路远,总有尽头。
酉鸡殿的形象和白求安想象中的相差甚远,原本以为就算不是什么皇宫豪庭似得气势恢宏,也会有岁月沉积过的绵长幽深。
这儿就是一个平房连片的村子,三面环山留下了一条极为宽敞的大路。
格格不入的卡车豪车应有尽有,散布在山头上的诸多眼线,白求安虽然看不全,但隐约见也能感觉到这看似平常的村落究竟有着怎样严密的防守。
村口站着一个早已等候多时的年轻人,瞧着白求安的身形,远远就问了句。
“白求安?”
白求安心中咂舌,看来有的打了。
也幸好他心中早有准备,一路上七拐八扭的翻山渡水,白求安也没忘记让脑子转起来。挑拣着记忆或清晰或模糊的事反复复盘。
最近的一件就是在庆景城碰见刘学旺的那句“一路直走”。
入村前白求安才想明白其中深意。
既然对方不客气,白求安就更没必要客道。红砖那套天大地大拳头最大的论调,想必放在酉鸡殿也能适用。
“要打?”
两个人,五个字。
气氛已然剑拔弩张。
“不开刃。”那人竟也不否认。
不开刃在红砖是徒手的意思,看年轻人也没拔刀的意思。白求安就知道大差不差了。
“成。”
话音未落,两个人几乎同时出手。
力错拳交,白求安就知道对方的身体素质要比自己好点。换言之这家伙吃的神源有点多了。
也难怪对方有底气来挑衅他这个已经坐在位子上快一年的储王了。
突然换了思路的白求安竟然不用巧劲,硬碰硬的跟来人换了一拳,脚下深踩,整个人微微后仰就又打了回去。
接连三拳,白求安硬是不卸力。压着回弹的臂肘一拳拳出的极快。
等第七拳,那人终于舍了白求安这种玩命似的打架法子。
突然一勾手缠住了白求安手,仗着战力高出白求安一线,又玩着巧劲儿直接掰了下去。
正常情况下,白求安是该顺着力转身卸力的。再然后就是年轻人乘胜追击的一顿乱拳,到时候任白求安再能认也就多一拳少一拳的事。
不过事与愿违,白求安眼睁睁看着自己左手脱臼,右手二指瞬息而至,停在了年轻人眼前。
“差不多了吧。”
年轻人看着白求安一脸云淡风轻,忽然有些怀疑自己卸掉的是不是一只假手。不然怎么可能有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被卸掉而面不改色的?
难道是自己出手太快让白求安一点痛觉都没有?
这想法冒出来之后,他自己都觉得是个笑话。
白求安十分有绅士风度的将有些出神的年轻人一脚踹倒在地。
然后自顾自的重新接上手臂,连死的花样他都亲身经历过无数种了,要是卸个手还能让他皱下眉头那就白死那么多次了。
就算要皱,最少也要卸下他一条手吧。
“你叫什么名字?”
白求安没去管身后那年轻人,自顾自的一边往村里走一边问着。
“石东。”
石东从地上爬起来也没关身上的土,小跑着跟上白求安。
回话的时候脸上竟然还带着笑容。
白求安回头看了眼,因为他刚刚听见这人说话带颤。
眉头微微一皱“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