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数量级别的。

天气越来越冷了，现在已经是深秋时节，四面八方的景色也微微有些寂寥。

站在战车上的时候，光年看向身侧的叶霜雪。

她就像是一个谪落人间的仙子，衣袂飘飞，美的不可方物。

特别是现如今她的气质似乎更胜往昔，那仿佛并不是从前的那种自信，而是一种真正的淡然——仙意的淡然。

或许那种漠然面对人世间的姿态，才是真正的仙女姿态，于是她现如今受到的尊敬和倾慕更多了，人们俨然开始确信：她才是真正的天神意志。

这真的是很一种很奇怪的现象，人们宁愿相信那些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可即的、俯视着你的神棍，然后那些神棍事实上什么都不为你做，就知道索取，却不太相信那种愿意放下身段，和你亲近的真正的神。

大概正是因为容易得到的就不珍惜。

“这是一场决战。”光年淡淡说道。

“虽然决战的结果根本看不到，甚至决战本身也还没有发生，但是你是不是已经想好了决战之后的事情？”叶霜雪看也不看他，说道。

“你是指的什么事情？”光年问。

“关于我。”叶霜雪道。

光年却并不正面回答，只是反过来问道：“关于你的什么事情？”

叶霜雪的回答很直截了当：

“如果这一场决战，我们能够胜利，是不是之后我就会死了？”

光年定定的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说道：“为什么会问这句话？问这句话并没有任何的意义。”

是的，的确没有任何的意义，因为这正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他们两个不仅仅是聪明人，更是特殊的聪明人。

“没什么，”叶霜雪仰头看看天，“大概就是因为闲得无聊，所以才随口乱说说吧。”

光年也是仰头看看天，他说不清楚现如今的叶霜雪究竟是怎样的心理，他感觉对方真的变了好多，具体却又不好说。

对方有的时候依然如同曾经一样，看起来强大无比，有的时候是云淡风轻，还有的时候，就像现在，变得有些怅惋，或许叶霜雪渐渐退化了，退化成了一个普通人的样子——她现在仅仅只是一个比较强大的普通人，而不是曾经所追求的那种没有任何心理活动和情感的三体人。

“虽然你说你是因为无聊而随口乱说说，”光年说道，“但是既然提起了，那么我现在也就说下去吧——如果我们能够成功，我依然是要杀你的，因为到那时候，我们之间就已经没有了联合的必要了，而你我之间，只能够留下一个，但是我想，或许你能够逃走，也或许你能够反过来杀了我，到时候再说吧，现在去想那么多做什么，叶茂还没有被打败呢。”

他所说的东西略微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却是事实，并且是叶霜雪更加愿意接受的事实，要说光年对他产生了什么情感，从而不舍得杀她，那才叫她浑身泛起鸡皮疙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