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和殿一派祥和,用了晚膳,说了会儿话后,晋武帝便打算直接去皇后宫中。
偏偏这时候,有人没眼力见地,非要凑上来。
“皇上,凤鸾宫来人,说贵妃炖了您爱喝的鸽子汤。”正当晋武帝走出怡和殿之时,徐全躬身,压低了声量。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明显感觉,就连空气都带着丝丝尴尬。
谢荏苒立于晋武帝身侧,仪态万千地扬着笑,脸上无半分恼怒,“既然贵妃如此用心,皇上不如顺道去消消食吧。”说完,施施然离开。
岑箐见主子三番五次地将皇上往外推,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娘娘,您怎么又将皇上推走了。”
“难不成你以为,皇上真会去凤鸾宫?”谢荏苒回了宫,摘下护甲,净面梳洗。
十分肯定皇上不会去,况且,皇上也不爱喝那什么鸽子汤。
岑箐递了方帕子,还是觉得有些惋惜,“那您也不该将皇上推走啊。”
刚出了仁曦公主的事,皇上必定看沈家人极不顺眼,这种时候,就该将皇上拉到她们这边来才对。
偏偏主子,十次有九次,都将皇上拒之门外。
谢荏苒擦了手,没再继续找理由,对她的话更是置若罔闻。
她今日,之所以能心平气和地跟皇帝坐一张桌子用膳,完全是看在姜未眠的面子上,如若不然,谁愿意同他一起。
“公主,皇上好像回御书房了。”谷瑟歪着头十分不解,“皇后娘娘怎就这般不待见皇上,如果说是因为已故大皇子的事,这么多年也该过去了呀。”
帝后走后,姜未眠来到书房,挺直腰背,一笔一划的练字,闻言轻嗤了她一句,“帝后之间的事,不准私下议论。”
他们的恩怨纠纷,且让他们自己解决。
谷瑟立刻捂住嘴,知道自己是犯了忌讳。
况且,对于公主来说,应该也没什么比报仇更重要的了。
“夜已深,公主还是早些歇息吧。”
候了片刻,谷瑟瞧她眼下有些发青,还是忍不住出声劝道。
可她话音落下后,书房内只余落笔沙沙声,良久,才见姜未眠陡然停笔。
“将黎津叫来。”
恍恍惚惚一整天,捏了下手背感觉到疼时,黎津才算真正地缓了过来。
朝房间四周望去,抬脚往前走了两步,这才惊觉,自己是真的已经脱离了那只,只能蜷缩的笼子。
“黎津。”
正当他松了口气的当口,门外突然响起一道声音,让他下意识地找地方躲藏。
“公主找你。”
听到公主二字,黎津立刻停下,上前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今日差点就要扒了他衣服的宫女。
谷瑟划了他一眼,将白天的事忘的一干二净,“公主让你过去一趟,跟我来。”
她在前头带路,穿过长廊,绕到书房门口,“公主,人带来了。”
姜未眠倚在轮椅上,抱着手炉闭眼小憩,眼前不时闪过今日种种。
忆起那双极具侵略的眼睛时,门外也适时响起了谷瑟的声音。
她睁开眼,坐直了身子。
“进来。”
屋内燃着炭火,黎津低着头,跟在谷瑟身后进入书房。
“本公主这儿,不需要跪。”就在他准备跪下的时候,姜未眠哑着嗓音,及时制止。
便是谷瑟余甘她们,说话时也不需跪下,既然收作己用,那就一视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