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缦缨捂着腰,哎呦乱叫,听到熟悉的声音,睁开眼眨了两下,看到两双鞋朝她走近,立刻爬起来,反手指向榻上的人告状。
“大伯,大伯母,表姐吓我。”
她只是好心来看看,谁知刚靠近床榻,榻上的人突然间睁眼坐起身,吓得她连着退了好几步,脚下一歪,摔在了屏风上。
苏瑾遥错开目光,无意间看到地上的一把红缨枪,要不是看到了这个,没准儿还真就信了这小妮子的话。
“你表姐吓你?那这是什么。”
依她看,是眠眠被拿着红缨枪进来的她给吓着,还差不多。
苏瑾遥碎步靠近,瞧榻上的孩子满头大汗,赶紧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柔声笑着问:“眠眠可还记得我是谁?”
姜未眠瞥了眼自顾自揉着屁股墩儿的人,收回视线顿了片刻,垂眸,规规矩矩地喊了声大舅母。
早前,小舅舅就曾跟她提起过,得知母亲死讯后,外祖父和外祖母整日哀伤,身子已大不如前,必然得留下一房照顾二老。
所以今年朝贺,来的是大舅舅。
见她居然还认识他们,赵之舟激动地两只手都不知该放在何处。
“眠,眠眠,还记得我是谁么。”
上次他们见面,还是在她七岁的时候,这一晃都有五六年了。
姜未眠盯着他那张脸,记忆里依稀有些印象,瞧他一副生怕自己忘了他的模样,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大舅舅,眠眠又怎么可能忘了。”
听到这声舅舅,未见面前的那些紧张情绪,一扫而空。
赵之舟长舒一口气,还以为眠眠会因之前的事怨他,毕竟三年前,要不是他临时有事在路上耽搁了些时间,她和她母亲也不会被人掳走了。
这些年,每每想起这事,他总自责不已。
赵缦缨瞧他们一会儿功夫,好的,就自己是外人似的,顺手扔了刚捡起来的红缨枪,大步上前,双手抱臂,侧过身质问:“表姐记得其他人,就不记得我?”
这也太差别对待了吧。
难不成她还记着小时候,自己将树上的虫子丢到她衣服上的事?
姜未眠扯了扯嘴角,表示,幼时欺负她的那些事,她真就还记着。
“缦缨怎么也来了。”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就不能来似的。”
小时候,所有人都知道她赵缦缨,最讨厌的就是姜未眠。
每次只要她一出现,整个赵家甚至连她爹娘都围着她转,从小就漂亮的不像话,像个精致娃娃,还轻易碰不得。
粉嫩的小脸蛋儿,戳一下就红了。
“当然能来,说起来,昨夜还要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赵缦缨还在心里默默细数着往事,冷不丁听到这声谢谢,一时间还真有点不习惯。
挠了挠额角,别扭地走上前,一屁股坐在榻边,记的仇霎时烟消云散。
“谢就不必了,谁让你是我表姐呢。”
虽然,也就大了半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