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们回到香榭阁,前些日子,恨不得跟她们掐起架来的萧云华,竟主动凑过来跟她们说话,言语间甚至将自己当成了她们的长辈。
“仁曦,上回是本公主……是我不对,我在这儿给你赔个礼,别往心里去。”
不过几日光景,态度眨眼间天差地别,直接惊呆了一旁往嘴里塞糕点的萧寒柚。
看吧,就连一个孩子,都能看出她的反常。
姜未眠和赵缦缨相视一眼,齐齐忍住上扬的嘴角,就差没有当场失声大笑。
她既当着众人面向自己示好,姜未眠也不想当个恶人,便接受了她的赔礼:“仁曦怎会往心里去呢,三公主言重了。”
她盯着萧云华,眸光微转,不等对方将话题引到小舅舅身上,赶紧换了个话问:“听说三皇子一直久病未愈,不知最近可还好?”
见她主动打听起皇兄的事,萧云华秉着以后都是一家人的想法,一股脑儿地全告诉她。
“最近倒是能下床了,可还是那个老样子。”在她眼里,谁都没有自己好看,赵君衍出现后,也就只有他能入眼。
即便萧承泽从前跟个鬼似的,也没过分在意,只能说最近稍微有了点气色,勉强像个人了。
“哦?是么。”
姜未眠不敢套太多话,以免引起萧云华和贤妃的警惕,问了两句,便借口让谷瑟推着自己,去跟皇后说说话。
此时距离年宴开始,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内,众人皆可四下走动,香榭阁内的人不算多。
她念着上回的事,还想问问皇后,在那之后的情况。
不等她问,谢荏苒便主动跟她提起了上次的事,“人,本宫还没处理。”
冒充她字迹的宫女已找到,但她还没让人打草惊蛇,这个人既然有胆子敢背叛自己,自然也要给她好好地上一课才行。
“既是娘娘的想法,仁曦不会多问。”
她相信,皇后并非重拿轻放之人,尤其是对背叛自己的人,让她生不如死都不为过。
想到这儿,她又无端想起了,自回宫后表现的异常安静的黎津。
他对自己倒是衷心。
前天让杜太医再给他看病时,身上的伤也都好的差不多了。
那么重的伤,若放在自己身上,怕是又得卧床静养几个月,这人的体质倒是不错。
给他找个师傅学功夫的事,也能盘算起来了。
她正念叨着,黎津照旧在书房抄完今天该练的字,随手拿起桌上的兵书,随意地扫了两眼。
今日宫中设宴,如他这样的人是没资格跟着的,姜未眠便在临走前给他布下今天的任务。
白日待在书房自学,书房内的书,只要他感兴趣,皆可随意拿取。
于是,他便捡了一本公主昨日刚看过的。
无人打扰,他也乐得清闲。
可这份独处的时光,总会被破坏。
看了不到一炷香,一张纸条兀的从未关拢的窗户飘至脚边,捡起来打开一看,上面的话令他脸色倏然一沉。
晏子赋负手立于空无一人居住的重华宫,萧瑟的冷风无情地灌入堂下,凋零的枝头,偶有一只乌鸦停驻,四处张望。
不过片刻,“噶”一声,展翅飞走。
他转身看向前来赴约的人,眼角上的痣迎着暖阳,更显妖冶。
“黎侍卫这下可装不了了。”
“我没打算装,”黎津冷着脸,眼中不禁闪过几分不耐烦,“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不管我从前是谁,现在只是黎津。”
回宫那天,他不知怎的,脑中突然多出了一部分模糊的记忆。
这段记忆,随着他头疼的次数,愈发清晰。
“你果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