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未眠与皇后抵达时,打眼就见人群中亮眼的几人,有诸如谢沈这样的世家嫡女,也有些名门望族,高官重臣家的千金。
百花争艳,也莫过于此了。
看得出来,沈家这回是下了血本,也看得出有多少人是依附沈家的。
姜未眠抵着下巴,瞥向比皇后来的还要迟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后与她调换了个儿呢。
“皇后娘娘来得还真早,看来对咱们太子,也颇为上心啊。”
贵妃一来就阴阳怪气,皇后也不甘示弱,啜了口茶,波澜不惊地笑着回:“对太子,那当然得上心,当然,除了太子,也别忘了咱们的二皇子。”
顺便替二皇子选妃,可是沈琼婳自己提出来的,怎么现在就将人抛诸脑后了呢?
沈琼婳语塞,施施然落座后,懒得再跟皇后打嘴仗,懒洋洋地抬了抬手。
小选之前,首先考察的就是琴,棋,书,画。
所以入宫还不是第一步,接下来才是,只有四项都通过了,才能正式进入小选行列。
进行考核时,太子和二皇子也能通过附近的假山,看到这边的情况。
只有小选的时候,才会出场。
琴棋书画,是每位高门贵女自小的“必修课”,自然不存在过不了的情况,看的就是谁更胜一筹,以此在各位娘娘面前留下印象。
“仁曦不参选,着实是可惜了,本宫还想见识见识公主的琴棋书画呢。”沈琼婳哀叹一声,说不出是庆幸多一点,还是遗憾更多一点。
反正眼下的发展,早已与姑母的想法背道而驰,她也不必假模假样地去交好。
“贵妃还是不见识的好。”皇后站在姜未眠那一边,自然要帮着她说话。
“娘娘此话何意?”
“仁曦的琴棋书画啊,怕是只能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还是莫污了贵妃的眼吧。”
众所周知,姜未眠曾离奇失踪了三年,加上镇国公府的变故,能安安稳稳地活着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能接触到琴棋书画这些东西。
便是从前,按照镇国公的脾性,也绝不会强迫自己的宝贝女儿一定要学这些。
沈琼婳此举,纯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皇后是明明白白的拒绝了,可她的退让,却勾的贵妃越发肆无忌惮。
“前段时间,皇上都让公主去书房看书了,必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哪像皇后说的那么不堪了。”
沈琼婳不依不饶,议程进行到书法这一项时,非得让姜未眠也去露一手,让她们开开眼界。
皇后被她央求的心烦气躁,扳着脸就要离开,反被一旁的人及时按住。
姜未眠笑着看向针对自己的贵妃,毅然决然地受了这个邀,转动轮椅来到亭外的长桌上,收紧袖口,点了墨。
落笔恢宏,自成一派。
且不提她写的好不好,单就气势上面就要碾压一众人等。
她落笔,众人恍然惊觉,自己居然在不经意间出了一身虚汗,也不知为何,方才竟有一副金戈铁马的画卷跃入眼前。
姜未眠搁笔,待墨渍半干,命谷瑟从桌上将宣纸举起,众人看过去,诧异不止。
因为她们脑海中浮现的画面,真被她画了下来。
落日之下,黄沙,狼烟,飞奔的战马,厮杀的将士……
落日之上还有一行苍劲有力的小字:黄尘足今古,白骨乱蓬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