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那件事后,姜未眠几日不曾进宫,一直安分守己地待在公主府,直到那一旨赐婚圣旨下达后,才勉强松了口气。
有了赵君衍在背后推波助澜,先前围绕在她身上的那些不堪言论也逐渐消散,转而议论起了与她定亲的那位平南王。
这样,至少对姜未眠来说,名节不会受损。
可对于现如今的姜未眠而言,她最关心的反而不是这个。
最近,在她的帮助之下,萧承钧的地位顺势水涨船高,在太子被皇帝变相软禁之后,朝中部分大臣更是见风使舵,纷纷转头依附这位有望继承大统的二皇子。
目前朝中的局势大致分为三派,一派是以沈相为首的太子党,另一派则是以苏相为首的二皇子党,还有一派就是诸如晏子赋这种谁都不站的中间派。
但晏子赋与苏牧私下关系不错,想来就算不出手,也不会阻拦。
近日,朝中又因太子一事闹的不可开交,气的晋武帝脑仁突突的疼,最后实在没办法,又不能让二子在朝中一家独大,最后只得将太子放了。
而这正是姜未眠的计划,不仅如此,甚至顺水推舟地让太子负责统调水利司,正好掩盖了他之前与金檩赌坊交易的那件事。
新年一结束,与公主定下亲事的黎津,就与还没玩儿够的安和郡主匆匆启程,返回大凉。
而先一步败兴离开的百里荀则换了个身份,重新披上了萧承泽的皮在大晋后宫中走动。
“你倒是清闲,不用回去处理国事么。”
姜未眠好几次怀疑,他这个南燕君主一天到晚到底都在干些什么,成天窝在大晋皇宫中,难道不担心南燕中有人篡夺了他的位子。
“那个位子,本就是别人求着我坐上去的,只要我不惹事,他们就该烧高香了。”
谁敢命令他做事?只是想有个君主坐在那个位子上罢了。
“这么说,你也只是个傀儡呀。”姜未眠毫不客气地出声讥讽,似乎是之前争锋相对惯了,现在也难以与他心平气和的说话。
双方互挖对方痛脚。
“你莫管我,还是先想想自己的事吧。”黎津一走,她就得自己护着自己了。
“你放心,黎津临走时,留了人保护我。”
姜未眠像极了得到糖果的孩子,在人面前极近炫耀,气的“萧承泽”让她赶紧滚。
离开绯阳宫,正打算直接出宫的姜未眠,突然被一个迎面疾步走来的小太监撞了个正着。
二人相撞那一瞬,对面的人冷不丁往她手里塞了个纸条,随即连连俯首。
“公主恕罪。”
她捏紧纸条,随意地摆了摆手,故作镇定地继续往前走,直至出宫,才将手中的纸条打开。
纸条上只有短短的三个字。
“皇后,危。”
姜未眠瞳孔一阵紧缩,努力平复躁乱的心,沉吟片刻,随即命赶车的谷瑟转道,先去另一个地方。
是夜,谢荏苒拆发净面。
正准备安寝之际,就见岑箐突然跑了进来,拉着她就要往外跑。
“怎么了这是?”
“未央宫走水了,主子别问那么多了,赶紧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岑箐拉着人正要跑出寝殿,却见殿门陡然被人关上,直接锁了起来,她急的拍着殿门,砰砰作响。
“开门,快开门呐!娘娘还在里面呢。”
任凭她如何敲门,仍旧无人应答。
谢荏苒瞧着殿外燃起的熊熊火光,瞬间明白了,知晓皇上那么多秘密的她,是要薨逝了。
“岑箐,别敲了,不会有人来开门的。”他想活活烧死自己,就不会给她活的机会。
“娘娘。”
岑箐无助地看向她,怎么都不信,皇上会如此心狠。娘娘可是他的结发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