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儿的近身侍婢素兰体贴的走上前来,力道适中的为李婉儿按揉着由于抱孩子太久而酸疼的手臂和肩膀,轻声询问道:“主子刚刚陪三阿哥玩闹,给他接连讲了三个民间传说,刚刚还唱了催眠曲哄三阿哥入睡。主子想是已经觉得口渴了吧?可需要奴婢为主子倒一杯茶来?”
李婉儿浅笑着摆了摆手,“不必了,我现在并不觉得口渴。”
素兰满脸笑容的感叹道:“三阿哥既懂事又好带,一看便知是三阿哥心疼主子。主子真是好福气!”
思及三阿哥弘时可爱的模样,李婉儿也露出了慈爱的微笑,只觉得小弘时是上天赐给她的最好的礼物。随即想到被刚刚诊出喜脉的傅锦萱,李婉儿不禁又沉下脸色,微微皱起了眉头。
素兰见李婉儿面露忧色,柔声劝慰道:“奴婢见主子面色不愉,可是为了庶福晋傅氏怀孕一事心思烦闷?”
李婉儿轻声叹了一口气,摇头苦笑道:“依照爷清冷的脾气,我原以为爷此生不会对后院之中的任何一个女人动真情的。却没想到,那个出身低微的傅氏竟然有本事走入了爷的心里。如今傅氏怀有身孕,我的确有些放心不下。爷原本便宠傅氏宠得极为厉害,日后倘若傅氏再为爷添上一个小格格或是小阿哥,只怕爷的眼里心中就更容不下府中其他的孩子们了。”
素兰皱眉思索片刻,试探的询问道:“就算有本事怀上了又如何?还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福气生下来呢!主子可是想要设计除去傅氏腹中的孩子?奴婢虽然不才,却甘愿为主子排忧解难,孝犬马之劳!”
李婉儿凝神思忖半晌,露出一抹讽刺的浅笑,“我虽然也看傅氏腹中的孩子不顺眼,但是却还不至于傻到亲自动手对付傅氏与她腹中的孩子。倘若傅氏只是一个不甚受爷宠爱的侍妾,我即使出手除去了傅氏,日后即使被爷知晓了真相,爷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顶多是斥责几句罢了。”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傅氏如今可是咱们爷放在心坎上真心呵护疼宠的女人。依着爷的脾气,凭他是谁,只要胆敢对傅氏与她腹中的孩子出手,日后被爷查明了真相,必定不会饶过所有与此事相关之人。我又何必自讨没趣,去趟这劳什子的浑水做什么?”
“对于傅氏腹中的孩子,咱们贤淑大度的福晋一定会比我更加着急的。索性便凭她折腾去吧,咱们只管隔岸观火,静观其变便好。”
素兰点头称是,连连夸赞道:“还是主子有计谋!既然福晋必定会出手对付傅氏,主子只需袖手旁观即可坐收渔人之利。如此一来,主子既可以撇清关系,又可以借由福晋之手除去傅氏母子这个心头大患,当真是一举数得呢!”
李婉儿伸手点了点素兰的额头,莞尔道:“你这个丫头的这一张巧嘴仿佛抹了蜜一般甜。还好你是一个女儿身,倘若被你托生成了须眉男子,还不知会哄骗了多少无知少女去了呢!”
素兰不好意思的扭着身子,羞红了一张脸,喃喃道:“奴婢才不要托生成臭男人呢!奴婢也不要嫁人!奴婢要一辈子都陪在主子身边,好好的伺候主子!”
胤禛虽然已经觉察到福晋乌拉那拉秀娴与侧福晋李婉儿对于傅锦萱的敌意,然而却以为她们只会用一些后院女人惯常使用的争宠手段对付傅锦萱,因此将她的饮食衣饰检查得极为仔细,防得滴水不漏,就连傅锦萱每日所穿的绣鞋都要命人检查数遍,生怕有人在上面动了手脚,致使傅锦萱失足跌倒,伤了腹中的孩子。
胤禛自以为已经防守得极为严密,却不曾想秀娴竟然胆敢谋划了一个如此阴险歹毒的计策,欲直接置傅锦萱和她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于死地。
半个月后的一天,先是在胤禛的书房里侍奉的二等小太监发现书房里竟然莫名其妙的丢了胤禛准备于两日后的大朝会上呈给康熙的奏折,而后又有一名桂华苑中的二等婢女向秀娴告密,自称曾经亲眼看见傅锦萱身形诡秘,暗自出入胤禛书房。
秀娴闻言大怒不已,赶在胤禛回府前便以嫡福晋的身份命人彻底搜查了桂华苑,果然在右侧厢房里的床板下面搜出了胤禛书房之中遗失的两本奏折和一封暗通白莲教的密信。
傅锦萱看着秀娴气得浑身发抖,口口声声要替胤禛惩治于她,又说要为胤禛清理门户,便猜测到此事极有可能是秀娴设下的一个阴险歹毒的诡计,专门用来对付她与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
傅锦萱稳了稳心神,冷静的与秀娴周旋,“福晋所言,妾身半点也听不懂。什么书房之中失窃的奏折与密信,妾身半点也不知情。请福晋明察,为妾身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