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就是要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哦?你居然要劝我及时收手?那这就有意思了,难道你就不怕你家的那位主子知道后,会对你不利?”似是一点都没有听出来对方话里的意思,王越站在原地只是笑着,又问了这么一句。
“王爷虽然恨你欲死,但今日既然事已至此,显然已是事不可为。与其就这么继续下去拼个两败俱伤,还不如就此错过,日后自然也有的是机会解决彼此之间的仇怨。我薛禅虽然位卑,可数十年忠心耿耿,既然敢这么和你说,当然就有这么做的权力。”
这个中年人当着王越的面,眼神闪烁,侃侃而谈:“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也只是我的善意之举,你若不愿意息事宁人,那也由得你,只要我大喊一声,此地立刻就会成为战场。到时候,只怕你再要想走,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直面着王越这样的人物,赵祯手下的这个名叫薛禅的中年人心中虽然也始终在戒备着,一刻都不敢放松,但似乎也并不害怕。反倒是随着这几句话说出来,渐渐的整个人的气度便越发的严酷起来。
“你是不是觉得,你已经把我给看穿了。”王越接着,问道。
“难道不是么?王爷虽然安排下了天罗地网,但现在已经被你知道了底细,再好的计划,也就没了半点用处。可你若是真的以为可以用这群火牛来对冲撞我赤红龙旗麾下的铁骑,那肯定也是打错了算盘的。现在老哈里就在我手里,你若不退走,我马上就杀了他,到时候不但你计划落空,人也会落入重围,落不得半点好处……。”薛禅的手,又紧了一下,把他手里的老哈里掐的直翻白眼。
“我的确是这么想的。”王越看着薛禅的眼睛,忽然叹了口气,道:“可我也不想就这么走,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听到王越的前半句话,薛禅心里不由一松,刚刚要开口,冷不防就又听到了王越的下半句,顿时间心里就是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他虽然精于人事,老于城府,却从来没有碰到过如同王越这样的人,本来还以为看穿了对方的所打的心思,只要顺势而为,就可以令王越心有所忌,不敢妄动,结果却不想任他把话已经说得多么明白了,可到头来王越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仿佛不受半点威胁。
其行事之手段,根本不似常人。上一句话出口,还言犹在耳,下一刻,不等他有所反应,人就已经突然间动了。且这一动还是快如电闪,明明相隔数步之外,却一步跨至,抬手就是一招下劈,五指张开,虎口撑圆,一巴掌落下来,顿时把薛禅和他手里的老哈里两个人全都笼罩在了中间。
掌风呼啸,力如山崩,王越这一招是正宗的苏家六合拳的打法,人往前一扑,脚下就踏出了一个三七步,形如夹剪,浑身的力道瞬间涌入手臂,啪的往下一落,顿时就将指尖笼罩的地方,绞的气流激荡仿佛水中漩涡。
手还没有真的落下来,首当其冲的薛禅,就已经被他气息牵引,刺激的头皮一阵发麻,当下连忙将手中的老哈里向身后一扯,顺势就扎出了个四平马的架子来。
马步桩是拳法中最基础的桩法,是基础中的基础,但基础的东西却不代表简单,这种桩功一旦入门后,就会把人的下盘功夫锤炼的坚实无比,如同盖房子打地基一样,地基越厚,房子自然就能盖得越高。而在众多的马步桩法中,又以四平马为最,其四平八稳的内涵精要,更是为历代拳家所推崇。几乎所有练拳的人,一上手接触的练法都是扎这种马步。
所以,眼下这个薛禅一见王越突然动手,根本连想都没想,下意识的就摆出了这么个架子。反应之快,完全是身体本身的记忆,比什么神经反射,思维念头都快。
而他在摆出这个架子的同时,也没有忘了把手中的老哈里给拉到自己的身后,从这一点上看,就也立刻被王越试出了他之前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看着是在拿这个老哈里做人质,实际上却是根本没打算像他说的一样,真的杀了。
显然,这就是一场戏。老哈里本身就是赵祯名下这片牧场在明面上的负责人,在赵家的体系里也是一个重要的人物,即便身份地位不如薛禅这个大总管,可薛禅想要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杀了他,也是不可能的。
只是他没想到,王越行事居然会这么激进。三言两语过后,根本就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和他继续纠缠,二话不说,举手就打。
然后,他的算计,顿时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