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拼了!”恢复行动后潘宇飞立马翻脸,爆喝一声,抬臂就是一拳直奔少年面门。
“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白发少年无奈叹息,侧头轻松避开对方拳头,抬腿一记提膝正中腹部。
“呕~”
突遭重击,潘宇飞捂着腹部倒地干呕,四肢都蜷缩在了一起。
张子龙依然双手拢袖蹲在他面前:“咱们都没真气,凭什么就觉得你能打得过我?”
潘宇飞脸色涨红:“就你这幅样子,是个人都能打得过你。今天我认栽,给我个痛快。”
体型消瘦头发花白,眼窝深陷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也不怪他会如此自信。
张子龙站起身后撤几步:“三年来从来没有今天这般开心,站起来,我陪你玩玩。”
潘宇飞又休息了片刻,这才从地上爬起:“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尽管放马过来。”
“好!”潘宇飞双腿微曲摆了个拳架,神形酷似猿猴:“小心了。”
张子龙笑而不语。
潘宇飞纵身而起,在没有真气加持的情况下居然高达一丈,同时双腿蜷曲,以膝盖砸向少年头顶:“石猿拜母。”
白发少年几乎在他起跳的瞬间就抬腿向右迈了两步。
“没那么简单。”潘宇飞心中冷笑,下坠时双腿踢出腰身扭转,如风车般轰向少年。
可惜,距离对方差了半尺。
落地后,柔美青年脸色铁青的挥动双拳,分上下两路打向少年:“灵猴展臂。”
后撤一步避其锋芒,待拳劲已老将收未收之际,白发少年一把握住对方拳头向后一拉,同时伸出右脚。
“扑通~”
彭宇飞脚步踉跄摔了个狗啃屎。
张子龙好奇的问:“你这拳够花哨的,难道每一式都有名字?”
柔美青年狼狈爬起身:“废话,谁家拳法没有名字!”
“我的拳法就没有名字!”
潘宇飞刚要回话,白发少年已经迈步向他冲来,速度不快甚至比寻常走路也快不了多少。
“石猿开山!”柔美青年紧握双拳,从上往下一记重锤。
可……白发少年脚步居然停了,刚巧必过了双拳锤击。
不好!潘宇飞心中大惊,可刚抬头就看见一个越来越大的拳头。
“嘭~”俊美的脸上顿时一片火辣辣的腾,潘宇飞喷着鼻血向后倒去。
张子龙连忙过来,看着眼眶乌青的青年问:“喂,你没事吧?”
……
月上树梢头,潘宇飞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咦,天怎么黑了?”
白发少年在旁拨弄着篝火:“你这家伙也太不经打了,真怀疑你到底练过武没有?”
烤肉的香气飘来,潘宇飞吞了口口水爬起身:“就算把肉身炼成钢筋铁骨,只要中蛊也是一命呜呼,还不如多花些时间研究蛊术,这在南疆几乎就是常识。”
张子龙转动烤肉:“可身体才是根基,人都死了还怎么下蛊?”
俊美青年满脸傲气:“随着修为提升,控蛊距离也随之增加。想杀我们蛊师?首先你要能找得到人。”
“那像你今天这样,还有什么办法翻盘么?”
“没…没有!”潘宇飞脸庞充血,尴尬的坐到少年对面:“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们蛊师常年与毒物打交道,寻常毒药绝不可能封禁真气这么长时间,难道是医家的人?”
张子龙摇了摇头,递给他一串香气扑鼻的烤肉:“我叫张子龙,为了寻转生蛊才来你们南疆的。”
“外面来的,难怪了!”俊美青年接过烤肉咬了一口,眼中神光一闪:“你是怎么烤的,为什么这么好吃?”
白发少年啃着烤肉:“南疆湿热所以作物单一,这是我从外面带来的调料,对你来说口感自然新鲜。”
“外面……一定很大吧?”潘宇飞捧着烤肉喃喃问。
张子龙点了点头:“很大,光明州大小国家就有二百多个。怎么,你从来没出去过?”
潘宇飞默默吃着烤肉,过了良久才道:“我娘出去了就再也没有回来,爹不准我出去,所以自出生起就待在内疆从未踏出一步。”
“你好像很怕你爹。”
“嗯,本来跟小蛮说好了一起抗婚的,可面对我爹的时候连半个‘不’字也说不出来。”
张子龙有些感慨:“毕竟血浓于水有什么好怕的?只要觉得是对的就尽管放手去做,大不了被骂几句打一顿,难不成还真能把你杀了不成?”
潘宇飞自嘲一笑:“我也想,可能是因为娘抛弃了我们父子俩,每次见到我爹就提不起忤逆他的念头,总觉得他怪可怜的。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张子龙吃完抹了抹嘴角油渍:“荒谬!我娘也死得早,我就不觉得我爹可怜。他整日里忙着治下百姓很少管我,那时我就专门跟他对着干,别看他嘴里骂的厉害,其实心里高兴着呢。”
潘宇飞闻言一愣:“张大哥,我娘只是没回来……”
“哦,其实道理都一样。”白发少年耸了耸肩:“既然没死那就是你爹的问题了,为什么不出去找你娘,当面问问她为什么不回来?而不是像只缩头乌龟一样待在这内疆。”
俊美青年哑然失笑:“你可真厉害,在南疆没人敢跟我爹这么说话。”
张子龙仰面躺在草地上:“正因为这样你才要说,不然他还怎么听到真话?”
潘宇飞若有所思。
“张大哥,你为什么要给我说这些?为什么不杀了我?难道不怕我秋后算账么?”
白发少年闭起眼,享受着久违的干爽清风:“你不知道转生蛊对我来说有多重要,跟你说的这些全当报答吧。还有我答应不杀你就绝对不会食言。至于秋后算账,还是等咱俩都有命活着出去再说吧!”
潘宇飞沉声承诺:“放心,我潘宇飞在此立誓绝对不会为难张大哥,如有违背愿被万蛊噬心而死。”
张子龙嘴角上翘:“其实论年龄,你绝对比我大。”
俊美青年愕然。
……
夜已深,轻微的鼾声自旁边响起。
张子龙坐起身,乾元戒光芒一闪,少年手中已经多了个青瓷酒壶,仰头灌了一大口:“灵儿,再等等,我马上就回去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