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门总部后院,魁梧中年看着手中的令牌百思不得其解,这是他父亲的信物,小时候没少因为它被狠揍,没想到居然在今天又见到了。
父母已经隐居了三十年,而拿来这块令牌的又是那个朱雀看中的人,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远处传来脚步声,魁梧中年抬头看去。
领头的是代号玄武的吕厚,而他身后跟着一个落魄的短发少年。
吕厚憨笑着行了一礼:“郭大人,人给您带来了。”
魁梧中年满脸威严的点了点头,目光却放在少年身上:“我就是郭正平,这块令牌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张子龙抱拳行礼:“晚辈无心见过郭前辈,这块令牌是我从……”
少年条理清晰侃侃而谈,把与老郭相识的经过简要介绍了一遍,最后问:“郭前辈,这个陈天悟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何会失踪?”
郭正平沉吟了片刻:“这件事说来话长,玄武你先下去忙吧。”
吕厚脸上一僵:“别啊郭大人,您可是知道我对这些陈年往事最是痴迷,现在不让我听晚上会睡不着觉的。”
魁梧汉子板着脸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肥硕青年见状尴尬一笑:“行,那你们聊,卑职就先告辞了。”说完转身离开院子。
郭正平这才引着少年来到一处凉亭,二人围着石桌相对而坐。
“陈天悟此人,应该算是魔教教主吧。”
“魔教?”
郭正平点了点头:“不错,正是魔教!不过现在已经很少人知道他们了,毕竟经过那次清剿已经销声匿迹很久了。”
“郭前辈,能不能详细说说。”
魁梧中年用手点着石桌桌面:“魔教并不是一个或者几个江湖门派,而是对十几股江湖势力的统称。他们修炼的功法往往剑走偏锋十分邪性,虽然境界攀升十分迅速,可为此也荼毒了不计其数的普通百姓与武林同道。”
“当年的唐国正邪对立已然十分严重,只要遇见对方就会痛下杀手,被牵连其中人更是数不胜数。后来我爹向朝廷禀告,这也导致最终迎来了一场专门针对魔教的大清洗。”
张子龙皱起了眉头:“既然是如此大的规模,那陈天悟这个魔教教主为何没死?”
同时少年也明白了,原来那个老郭就是面前中年人的父亲,更是上一代六扇门的大都统。
心中不免升起了一丝疑惑,难道这个六扇门都统居然还是世袭制的?
不然怎么做到的子承父业?
郭正平苦笑一声:“当时我还小不清楚其中隐情,只是从父亲的只言片语中知道这个魔教头子的厉害。后来到了六扇门我也仔细调查过卷宗……”
说着中年汉子满脸凝重的看着少年:“如果陈天悟一心想走,这天底下还真就没人能拦得住他。”
张子龙眯着眼追问:“怎么说?”
“陈天悟此人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练武奇才,身怀天仙之体,十八岁就已经成就先天境界。拳法、剑术、暗器、轻功每一样都达到化境,并且还精通魔教各种秘术,我们甚至到现在都没有见过他的本尊,因为每次他现身都是用不同的身份样貌,光凭这手独步武林的易容术,想找到他的真身就难如登天。”
张子龙心中一沉:“这么棘手,难道一点线索都没有?”
魁梧中年沉声道:“只有一点,最后那场大战他虽然杀了三十七名先天高手得以脱身,可自己也是身负重伤,特别是被我爹用秘术击中,所以他如果现在还活着的话……”
说着指了指自己右胸下方一尺的地方:“在这里应该会有一处烧伤的痕迹,这是我们家的独门绝技,绝对不会被治疗消失。”
张子龙嘴里有些发苦,如果在脸上或者手上还好说,可那个地方只要穿了衣服就会被遮挡住,他总不能怀疑一个就直接上去扒人家衣服吧。
揉了揉发胀的眉心:“前辈,能不能把关于魔教的所有卷宗让晚辈看看。”
一个人就算再擅长易容,可总不会一点纰漏都没有。比如说话的口气,习惯的动作,还有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对事物的好恶,这些都能当成线索。
郭正平摇了摇头:“不行,这些都是机要档案,绝对不能泄露。”说完话锋一转:“不过你也不用心急,再过不久你应该就能进入六扇门任职,到时候再看不迟。”
张子龙点了点头起身告辞。
魁梧中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想要找陈天悟报仇的人如过江之鲫,可最后运气好的都没照上面,运气不好的都成了他的剑下亡魂。”
……
一只白色的鸽子翱翔在天空中,在它身下是高楼林立的长安城,大街上车水马龙十分热闹,市井的喧闹让这只鸽子十分好奇,久久盘旋不愿离去,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它的存在。
六扇门总部外,身材矮小的掌柜带着四名伙计,亲自压着一百坛百里香前来送货。虽然都每坛酒都上了泥封,可马车经过之地还是酒香扑鼻让人沉醉。
门口值岗的捕快都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掌柜的正指挥着手下伙计卸货,见张子龙从里面出来,连忙上前招呼:“这位少侠,百里香一百坛,要不您点点?”
“不用。”少年摇了摇头,侧身从他身边绕过,随手在马车上拎了两坛百里香:“如果好喝的话下次还来你家买。”
掌柜的闻言满脸欣喜:“得嘞,保证少侠您满意。”
一身黑裙的朱雀还站在那里:“怎么样?”
张子龙走到她身边,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蹲坐在墙角:“不怎么样,没有一个好消息。”
说完揭开泥封,四溢的香气顿时弥漫了整条街道。
朱雀见他如此皱了皱眉头:“马上就是六扇门的差人了,大庭广众还是要注意些影响。对了,你初来乍到用不用本官帮你安排住处?”
少年抱着酒坛灌了一口,酒浆入腹,脸上也泛起笑意:“不用,这么大个长安城随便找个客栈投宿就行。”
“那本官在哪能找到你?朝廷的任命一旦下来,如果找不到人你可是要吃官司的。”
张子龙闻言一愣,微微眯着双眼说:“那就天下客栈,我就住那了。”
“行,知道了!”黑裙女子应了一声转身离去,心里却升起一丝疑惑。
天下客栈是长安城中很有名的客栈,可位置却距离六扇门很远,他应该没有去过那又怎么会知道天下客栈?
张子龙在后面招呼:“专门拿了两坛,你不喝么?”
朱雀头也不回的摆摆手:“做人还是要讲究些仪态姿容,你的酒本官怕是无福消受了。”
少年咧嘴无声的笑了笑,就这么靠坐在墙根喝起了酒。
百里香不愧是能在繁华的长安城打出名号的好酒,不光闻着香,喝到嘴里更是如同百花盛开,闭上眼,就仿佛置身于林间花海,令人忍不住放松下来。
直到喝完一坛,头顶传来鸟儿煽动翅膀的声音。
张子龙伸出胳膊,一只通体雪白的鸽子落在上面,灵动的眼睛好奇的盯着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