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你们大理寺这是抽的什么风?多少年都不曾出来办案了,现在又有什么资格督查我们六扇门办案?”
“朱雀大人说的极是,可下官人轻言微,这都是王大人的安排我又怎敢忤逆?您要是有意见的话不如亲自去大理寺找他讨要个说法?”
“荒谬,凶杀之案最是危险,他放你们这群书呆子出来办案,就不怕闹不好把命丢了?”
“劳烦朱雀大人担心了,我们的安全自己会负责。您现在还是抓紧时间办案吧,不然被人抢先破了血案,那可就是贻笑大方了。”
大厅内,朱雀与上官婉儿互不相让的对峙,后者虽然知道对方身份很是高贵,可依然寸步不让。
“哦?”黑裙女子回头看了眼跟阿良蹲在一起的身影:“他王方想升官想疯了不成,居然让一个佛门行者来破案?”
上官婉儿从头到尾面上都带着得体的笑容:“这些都是大人们的事,下官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朱雀长袖一挥转身登楼:“想跟我们六扇门比破案缉凶?可笑!”
……
“兄弟,怎么样,看出什么了没?”张子龙眼睁睁看着旁边青年从小木盒中取出各种各样的工具在尸体身上一阵捣鼓。
阿良,三品捕快,家里世代行医精通各种药理岐黄,进入六扇门后兼职仵作。
青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咧嘴一笑:“无心大人,我们六扇门正在破案,这些涉及案情的事可不敢轻易泄露。”
“行吧,那兄弟你先忙着,我就不打扰了。”张子龙耸了耸肩,满不在乎的站起身:“这么巧啊柳姑娘,没想到在长安也能见到你。”
不远处的柳诗诗闻言一楞,仔细打量少年后嫣然一笑:“原来是行者大人,还真是人凭衣服马凭鞍,您穿成这样小女子都不敢相认了。”
相见时少年还是个落魄苦行僧的模样,现如今身穿月白色官袍满身的英武之气,简直事判若云泥。
“柳姑娘说笑了。”张子龙爽朗一笑,迈步走到近前压低声音,“你们不会又跟谁结仇了吧?开门做生意最忌讳的就是发生命案,难道是魔音坊的人故意使坏?”
柳诗诗轻轻摇头,隐晦的指了指下面大厅里站着的一群人:“本来我也是这么觉得,可是发生命案后我立刻封锁了凝香馆,而下面也没一个魔音坊的人。”
张子龙眼中闪过一缕精光:“哦?一个人都没离开?那也就是说凶手还在这里了?!”
美丽女子迟疑片刻:“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贾老板他们怎么死的,不过如果真有凶手的话应该还在其中,毕竟敢在我们凝香馆杀人,师父她老人家是不会放任何人离去的。”
少年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只是安静的趴在楼梯扶手上打量着厅内众人。
四十多人大部分都是护卫随从,真正的客人不过十人,看模样都是文文弱弱不像会武功的样子,此时面对六扇门与大理寺的双双盘问,所有人都显得有些惧怕。
朱雀面无表情的登上楼梯,路过少年的时候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来到了尸体旁边:“怎么样了?”
阿良闻言连忙站起身:
“回大人,尸体只有微弱的僵硬,根据尸斑的量来看死亡时间不超过一至两个时辰。全身上下除了滚落楼梯时留下的淤青外没有丝毫伤痕,应该可以排除外力致死。”
“按压五脏肺腑轮廓完整没有破碎痕迹,应该可以排除被真气所伤。银针刺入口、咽、胃中都有青黑痕迹,初步推测是中毒而死。”
朱雀眉头紧蹙:“知道是什么毒么?”
阿良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苦笑一声:“这个……还需要把尸体运回去详细检查才能知道。”
黑裙女子点了点头,回身对柳诗诗说:“他们都是中毒而死,而在楼下的嫌犯中也没搜出毒药,看来凶手是提前下的毒,而本人并不在这里。”
柳诗诗抿嘴冷笑:“贾老板可是长安城首屈一指的钱庄老板,他如果不明不白死在我们凝香馆事情就严重了,希望你们六扇门能尽快给出个说法。”
“那是自然,还用不着你在这里教本官断案。”朱雀眯着眼向楼下走去,路过少年的时候不忘揶揄一声:“你还真是闲不住,刚到大理寺就带人出来乱转。”
“没办法,谁让下官赶上了呢!”张子龙说完走到尸体旁,拎起正在给尸体装袋的阿良,抬手向楼下扔去:“着什么急?人命关天让我看看。”
“踏!”阿良虽是仵作功夫却不错,凌空翻转身形稳稳的落在一楼,面色无奈的看着下楼的朱雀:“大人,这……”
黑裙女子摆了摆手:“想看就让他看吧!”
张子龙拨开死者的眼皮,浑浊无光瞳孔放大。再查看尸体全身,果然除了淤青外没有伤痕,所穿的衣服也是完好无损。掰开嘴,舌苔发黄恶臭扑鼻。
“真他娘的提神!”张子龙咒骂一声俯身细闻,有一种与口臭不同的刺鼻味道,甜腻的令人作呕。
“有意思!”可少年眼中却是一亮,然后扒着三名死者的头部细细查看了一番。
朱雀端坐在大堂中嘴角微微上挑:“少卿大人莫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妨说出来也让本官开开眼界。”
阿良虽然只是兼职仵作,可毕竟检查过数以千计被害者的尸体,她不相信能有什么细节是青年发现不了的。
张子龙把尸体放平,手一撑就坐在楼梯扶手上:“朱雀大人说笑了,下官哪敢在六扇门面前班门弄斧,不过是侥幸发现了一点蹊跷罢了。”
朱雀双眼微眯:“哦?愿闻其详。”
少年却没直接回答,而是对大厅内负责指挥手下盘问的上官婉儿道:“上官,麻烦你把所有持剑的人单独挑出来。”
上官婉儿笑着应是,没过一会就有五人被带到了大厅中间。
“你们简直是在胡闹,我爹是刑部侍郎孙晶,你居然冤枉我杀人?”
“这位大人,我只是一名护卫,与死者根本就不认识,为什么要怀疑小人?”
“可笑至极,那些人明明是被毒死的,为什么要说是被剑杀的?”
……
被叫上来的人顿时面色涨红哄闹起来,更有甚者凭借身份尊贵,居然指着张子龙鼻子喝骂。
上官婉儿笑意盈盈:“我们大理寺办案绝对不会冤枉一人,众位都稍安勿躁。还有那位侍郎的公子先不要发火,你可能不知道,刑部判的案子都要我们复审,你难道以为区区一个侍郎就有能力枉顾唐律?”
她这么一说几人都闭嘴了,他们这才想起对面站着的可是大理寺的两位少卿,真要怀疑他们中的任何人,不需任何理由就可以带回去严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