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细细数:“诸位想想,不说别的,上了学,女孩会读书认字,会算数记账,是不是比起窝在家里刺绣养家来的好得多?不说别的,就是以后相看人家的时候,夫家肯定也高看一眼不是?”
下头一众纷纷密语点头。
若说什么为了孩子好之余的,那大半人家都会不以为然,毕竟女孩总是要嫁出去的,倒不如趁着还在家里,让人多挣点家用。
可若是说到日后相看,那就大不一样了,能被夫家高看一眼,那不论是聘金彩礼,还是相看的门槛,可就不一样了哩!
有一胖硕的夫人问:“那束修是多少?”
袁诃这才接上话茬:“一人一月束修只需一斗米即可,若是有困难,也可用衣物补上,只要是五成新以上的,就都可以。”
嗬!
这可真是老百姓见过最便宜的束修了。
现在之所以许多人上不起学堂,就是因为束修太贵了,好一些的学堂,束修都要交银子的,这哪里是寻常人家支付得起的?
而若是换成了米,一斗米虽说不少,但却是家里每人省一省总能挤出来的,完全是力所能及哩。
再说了,就算家里突然没米了,人袁先生不是说了,还可以用五成新的衣服代替?
为了让孩子读书有出息,几件半旧的衣服算什么?
于是不过一早上,百姓学堂束修便宜、男女都可上学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都。
再加上那里的理事人还是袁氏的嫡系袁诃,袁家虽然不鼎盛,但却世代都是读书人,正直善良,很有好评,让人更加放心了。
这样先生好、束修便宜、学院又气派好看的学堂,到哪里找去?
于是短短几日之间,学堂的报名处几乎被来来往往的人给挤满了,不到多时,男子学堂就满了大半,而女子学堂,也已经凑齐了十几个学生。
“而且,在之后的日子里,学生人数还在缓慢增加,虽然增速不大,但口碑极好,一段时间下来,又是可观的人数。”
那日在百姓学堂前发言的女子,名为杨月,是袁诃为傅矜挑选的先生之一。
杨月出身于一个落魄秀才之家,父亲有些才学,却因为没有门路,最后科举被人暗中调换了名字,无奈落榜,只能以写些字画为生。
杨月虽然出身不高,但她父亲却极重视她的学问,自小亲自教导,到如今,杨月的学问比之一些有些名气的读书人,也是不遑多让的。
她也自小明白出人头地的不易,也知道女子在这世道的不公,当傅矜遣人问她是否愿意到学堂教书的时候,她抓住机会立刻应下,而事实证明,她做得很好。
单单是在学堂前的一席发言,就让百姓学堂的女学生比预计的多了一倍。
把学堂招学生的事情办理的差不多了,袁诃带着杨月和另一位男先生到漱玉斋与傅矜碰面,由两人阐述男女学堂的近况。
杨月长相其貌不扬,但气质却很不错,说话答话都是头头是道,短短几句话,就把女子学堂的近况说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