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早朝倒是上了很长时间，苏矜原本是下了早朝再去吃早膳的，这会儿也跟着在殿外饿得前胸贴后背。

也就索性让林公公他们把早膳搬到了侧殿，一边等姜夙下朝一边吃着。

“哎，这当皇帝唯一的好处，只有这些吃的了。”苏矜边说，边夹起盘子里的米糕，沾了沾旁边的桂花酱。

皇帝的早膳，是真的丰富，苏矜一个人坐在侧殿，叫林公公跟侍奉吃饭的小太监都出去了，她自己倒乐得清闲。

侧殿跟大殿是有想通的地方，声音也会毫不保留得能传过来，所以这个侧殿从前大都是太后或者太傅坐在这儿的听政的。

现在倒成了皇帝常住的地方，不知道是讽刺还是什么。

姜夙随着所有大臣下了早朝，大殿门一开，所有人乌泱泱走了出来，没有一个人回头看，都恨不得直接插上翅膀飞回去。

姜夙是最后一个走出来的，不紧不慢的步子跟那些已经走远的大臣简直对比不要太鲜明。

他一出来便四处找着苏矜的身影，就在他以为小皇帝已经走的时候，却在侧殿门口看到排排站的林公公等人。

“姜大人安。”林公公带着笑意喊道。

“陛下可在？”姜夙问。

“姜大人请。”林公公直接打开了，侧殿的门，示意姜夙可以进去。

姜夙没有怀疑，甚至没有一丝犹豫得踏了进去。

昨天晚上，他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随即就起身在书房坐了一夜。

看着窗外洒进的月光，撒在他的书案上，显得格外冰冷，不知道怎么的，他居然会觉得自己怎么一直一个人？

苏矜坐在侧殿，手里拿着刚才从书架上拿下来的那本中庸，这可能是她唯一觉得熟悉的东西。

侧殿里穿出她念书的声音。

“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曰：修身也，尊贤也，亲亲也，敬大臣也，体群臣也，子庶民也，来百工也，柔远人也，怀诸侯也。修身则道立，尊贤则不惑，亲亲则诸父昆弟不怨，敬大臣则不眩，体群臣则士之报礼重，子庶民则百姓劝，来百工则财用足，柔远人则四方归之，怀诸侯则天下畏之。「齐明盛服，非礼不动，所以修身也；去谗远色，贱货而贵德，所以劝贤也；尊其位，重其禄，同其好恶，所以劝亲亲也；官盛任使，所以劝大臣也；忠信重禄，所以劝士也；时使薄敛，所以劝百姓也；日省月试，既廪称事，所以劝百工也；送往迎来，嘉善而矜不能，所以柔远人也；继绝世，举废国，治乱持危，朝聘以时，厚往而薄来，所以怀诸侯也。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所以行之者一也。”

姜夙站在那儿一直听着，原本在早朝时的怒气居然慢慢消减下来。

“陛下何时喜欢上这些了？”姜夙走出来，轻轻的脚步声瞬间引起了苏矜的注意力。

“！？”苏矜有些震惊得抬起头，或许是刚才看入迷了，以至于直接没注意到姜夙已经站到了自己的面前。

“已经下朝了？那些大臣都走了？”苏矜看了看他身后，又听了听旁边大殿里的声音，好像确实没有人了。

“陛下倒是会在偏殿偷闲，明明都到了门口，却不进去，是把这些烂摊子都丢给微臣了。”

姜夙说这话居然还有些幽怨，像是在抱怨什么一样。

“寡人这不是相信姜大人嘛，姜大人办事寡人放心！”苏矜笑得有些狗腿。

不过是想起了昨天还嘴硬的人，今天居然默不作声的回来了，这倒是让苏矜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