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的话语带着淡漠,让群兽瞬间惊醒!
一双双直勾勾的眼睛当即变化。
星光入眼,虽然什么用也没有,却散发着莹润星芒,似有天河倒转,神异深邃,让人心惊。
一些小兽不敢与许惑对视,又看着身边猛兽清醒,当即悉索散去。
但是许惑的心还是悬着。
那大虎还在看着自己。
走啊!
你倒是走啊!
许惑心里焦急,却是不敢多有动作。
他只能看向大虎。
此刻,坐在木屋中的许惑能够感觉到,那戴帽子的黄鼠狼和这大虎,应该是道行最高的。
黄鼠狼绿豆大小的眼睛满是奸邪之意,自己眼神看去,它才发出“吱吱”声,微微低下了头。
大虎看向许惑。
面前这个人类,身穿古怪的蓝色罩衣,胸腔刺绣这一头眼若铜铃的大耳异兽。
整个人平淡如水,头顶趴着小兽,仿佛和自然融为一体。
尤其是那双眼睛,此刻明白炽亮,满是没有消散的星光。
嘭嘭!
下一刻,这吊额白睛大虎前爪合在一起,竟然学人一般,朝着许惑叩了叩首,转身离去。
那黄鼠狼也摘下帽子,学着人朝许惑鞠了鞠,“跐溜”一下消失在了黑暗里。
片刻,院子里的野兽消散一空。
只留下一些蝴蝶轻盈落在窗台。
许惑抬头,看到那戏装男子朝着自己走来。
是鬼。
许惑朝着那戏鬼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张口:“腐气何抬首,日真须自回……”
听到咒语,那戏鬼瞬间慌了!
“高人!高人!”
“别念了,别念了!”
“再念,那妖怪就找来了!”
鬼的话让许惑微微一顿,停下了咒语。
那戏鬼生怕许惑继续念咒,连连道:“高人,您的咒语让大半个孤山的野鬼弹飞出去。”
“这般动静十年不遇,已经惊动了这儿的孤山大王。”
闻言,许惑停下了咒语,站起身来。
“啾啾!”
那身上松鼠般的小兽,“跐溜”一下跳到了附近的房梁桌案。
此刻,那鬼已经走到了门前,却是没敢进来。
许惑淡然道:“你是何人?”
此刻,眼看许惑身悬星气,眸如白电,那鬼直接倒头跪下!
“小生江州一戏班花旦,结果戏班被孤山大王给劫持了。”
“男的全部下锅卤煮,女的全部玩弄致死。”
“小生因为嗓子好,被那老妖拘灵,留在山里给它唱戏。”
许惑眉头微动,道:“那孤山大王,是何人?”
“回高人。”
“是一只得道百年的山魈。”
山魈?
此刻,那戏鬼又言,道:“那山魈自命‘孤山大王’,是七年前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大妖怪。”
“现在,因为您的咒语被惊动,正在附近搜山呢。”
许惑微微皱眉道:“那猛虎我看也成精了,伤它不得?”
“回高人,那山魈气力极大,足有两虎之力!”
“饶是猛虎有利爪尖牙,也被打的次次头破血流。”
闻言,许惑眼神一动,道:“那山魈和猛虎不对付?”
“是。”
许惑微微点头。
而那戏鬼跪在地上,深深叩首道:“那老魈不死,小生只能徘徊在这孤山中,永世做孤魂野鬼。”
“今日遇到高人,当真是苍天开眼呐!”
戏鬼的声音带着抽泣,就差直说要许惑斩杀老魈,为其托生了。
许惑淡淡点头,道:“我已知道。”
“退下吧。”
那戏鬼闻言脸色失望,却也不敢多言。
自己面前这位,可是能够牵引星光入体,引得群兽山精叩拜的高人!
“是。”
那戏鬼缓缓退出房门,远远的飘开了。
而许惑看着他远远离去,却是面露苦笑。
你还真看得起我。
普通老虎自己都没本身对付,你让我对付一头可以暴打老虎精的山魈?
许惑坐下。
他的眼神却闪烁。
惊动了老魈,会不会被发现?
难说。
自己刚刚凝聚星光,这山中野兽多有察觉,那山魈没道理……
等等!
许惑眼神一凝。
那山魈若是在附近,自己凝聚星光之时,它怎么可能没注意到?
想到这里,许惑心生疑虑,回想起那戏鬼的话语。
有问题!
他说十年没见过房星神咒这般动静,可又说那山魈是七年前出现的!
他……不是山魈杀的!
想到这里,许惑取出白泽图,写上“山魈”二字。
【山魈】:要害心头。惧桑刀,老桑树削为刀,悬门魈不敢入。以桑刀伤山魈,必死。
许惑心头微动,又写下一问“山魈,是否能够拘人魂魄?”
下一刻,白泽图浮现一字——【否】。
至此,许惑心头微颤。
好妖孽!
不能拘魂,何来山魈拘戏子之事?
谁能拘魂?
许惑缓缓闭眼,他知道,自己现在正被注视着。
被一只随时都能跳出来吃了自己的猛兽注视着。
若不是戏鬼的一席话留下破绽,让自己生疑,怕是真的会露馅!
片刻,许惑微微握紧拳头,已有对策。
他淡淡睁开双眼,冷喝道:“有求于人,必礼下于人。”
“你虽山中禽兽,却也算日月得道。”
“驱使伥鬼诓骗,便是你的礼吗?”
说着,许惑眼神开合间,星光炽白,犹如暗夜之下的灿烈星辰,煌煌不可直视。
哗啦啦——
片刻,寂静的山林犹如狂风骤起。
小院门外,一头吊额白睛大虎缓缓走入院子。
它行走间,四肢凸起,肌肉线条恐怖峥嵘,在那黄黑之色下,满是让人心惊肉跳的力量。
此刻,那大虎缓缓走到木屋门前。
许惑淡淡凝视着它,静静坐在原地。
他也站不起来,腿软。
哗啦啦——
夜风冰冷,吹得许惑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