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月忙起身回答:“托娘娘洪福,家父身体还算健朗。”
皇后忙笑着叫她坐下说话,嗔怪道:“你这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小时候可是最喜欢来我这里玩,怎么越长大了,就越生分了?最近也是好久都没来看我了。”
凉月还没回答,二公主倒是哼了一声,似乎对凉月极为不满,语气里充满不屑道:“还能为什么,母后,您没看三皇弟最近总是眼巴巴的往丞相府里跑吗?有了三皇弟这么个粗枝攀着,谁来愿意来您这里伏低做小的伺候呀!”
“千儿,你胡说什么呢!”大公主蹙眉,斥了她一句,“谁教你这么阴阳怪气的和人说话的?”
二公主虽然心里敬重自己这个大姐,但一码归一码,她就是讨厌这个凉月,因此说话才如此不客气。在她看来,便是大皇姐也没有理由训斥她。
“本来就是!难道我说错了吗?”二公主很是不服气,又对着凉月继续不客气道,“你自己说说,自从这京城里传出我三皇弟心仪于你的谣言后,你是不是就不来向我母后请安了!每次都还要我母后三请四请你才来,多大脸呢!不过是一个丞相之女罢了,麻雀飞到了枝头上,真把自己当凤凰了?!”
“千儿!”皇后脸色沉了沉,猛的一拍桌子,训斥道,“谁叫你在这胡说的!还不快道歉!”
“我向她道歉?!”二公主的声音瞬间尖锐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站起身来用手指着凉月,“不可能!她是个什么东西,我又是什么地位?叫我堂堂的皇家公主向一个大臣之女道歉,母后,传出去您不怕被人笑掉大牙吗!”
“住口!”皇后显然被气到了,直接站起来顺手一巴掌甩了过去。二公主白嫩嫩的脸上立即浮现出了一个清晰红肿的巴掌印,可见皇后气狠了,下手丝毫没留情。
“母后!”大公主被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来拉住自己这个让人不省心的妹妹,又赶紧安抚皇后,“母后您消消气,千儿她说话是难听了些,都怪我没有教好她,母后您要怪就怪我吧!”
又向凉月道:“都怪我不好,今日许是千儿她身子不舒服,是我硬拉着她来陪母后的,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说话不中听,月儿妹妹若是怪罪,尽管怪罪我好了,回头我去赔罪,月儿妹妹宽宏大量,千万不要和千儿她计较啊。”
凉月不动声色的垂下眼眸,声音也无波无澜的,似乎方才的事情都与她无关一样。“大公主言重了,我本就是大臣之女,您和二公主都是尊贵无比的皇家公主,再怎么亲近,也轮不到我来作大公主您的妹妹,以后大公主尽管称呼凉月的名字就是,这一声‘月儿妹妹’,凉月实在是担不起。”接着又向皇后道,“娘娘也不必动怒,为了月儿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实在不值得。再怎么说二公主也是娘娘您的亲生女儿,如何能为了几句口舌就狠心惩罚呢。娘娘和两位公主的苦心,凉月许是明白了,还请皇后娘娘放心,我凉月行的端做得正,不稀罕什么高枝儿,也从来不是那惹人厌烦的麻雀,更不稀罕做什么凤凰。丞相府虽比不得这皇宫,可胜在是凉月自己的家,日后凉月定会谨遵娘娘和两位公主的教诲,安分守己,就待在丞相府里哪儿也不去,就是有了外客来,也绝不相见。如此,娘娘总该放心了。”
“臣女告退。”掩下眸子里的嘲讽,凉月抬脚就走,连那些礼节都不稀罕再讲究,直接走人。
大公主和皇后听得一愣一愣的,等到凉月走了之后才猛然回神:这剧情走向,不对啊!
大公主有些呆,问皇后:“母后,您原先给我们说的,不是这样的啊?”
为了演戏逼真都硬生生挨了一巴掌的二公主也很委屈道:“就是啊母后,您是不是搞错了,这个凉月她哪里傻了,分明就是精明的很,要不然怎么会说出那些话来?还直接抬脚走人了,我看她是精的不能再静了吧!气死我了!”
此时此刻皇后娘娘也有些懵,按说她的剧本不该出错的,按照正常的剧情走向,应该是千儿和凉月道歉之后,自己为了补偿她而打赏许多名贵的珠宝首饰,再叫若儿作陪,留她在皇宫里多住几天,期间恩威并施,叫她知道皇家威严,又叫她清楚现在的局势,等到差不多了再送她回去。如此一来,不怕她不会和老丞相说这些事情,以老丞相的精明脑子,一定会知道此为何意,到时候,还怕丞相府不会支持景儿?
可是现在,问题就出在道歉这个环节上,下马威是给过了,可这台阶还没放下去,二公主还没道歉呢,凉月就猜到了她们的意思,直接不用踩着皇后给的台阶下。看似她是因为恼了才直接走人,实则心里盘算的很好,三个女人一台戏,谁知道她们母女三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先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当她是那些傻子?
有道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甭管对方什么算计,她还是先溜为最最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