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疑问还没说完,她就眼睁睁的看着凉月走到一棵树下,不知摁了什么东西,在几个人脚下的草地忽的一分为二,露出了一条普普通通的路来。
贺兰目瞪口呆,这才是正常的下山路!怎么就被草皮遮掩住了?难怪她按照记忆找都找不到。
周知平惊讶道:“你做了机关?”
“以防万一。”凉月言简意赅,只是这防备的万一究竟是什么,就没人敢问了。
在山上耽搁了时间,几个人回到家已经是天黑了,周氏急得在院子里团团转,见他们终于回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又见苏逸身上带着血迹,脸色就变了:“这这,怎么还受伤了?”
“并无大碍,还请您帮忙烧些热水过来。”苏逸一把拉住要走的凉月,“他们都怕血,你帮我上药,好不好?”
周氏连忙应下,走之前还不忘叮嘱凉月一句:“乖月儿,照顾好客人是正事。”
见凉月并不乐意的样子,周知平心想,我一个大男人不怕血啊?怎么不叫我帮着上药?想着便想站出来替下凉月,谁知一只脚刚抬起来,话还没出口,贺兰就跟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一把将他拉住了。
“我看现在你才是傻的那一个,赶紧跟我走,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贺兰低声说完,不由分说的拉着他走了。
“嘶——”苏逸蹙眉,许是伤口要感染了,略微动一动就疼的紧。
“不是要上药么,站在这里上?”凉月没好气的瞪他。她看得出来,伤口虽然不深,可伤的位置太巧,略微动一动,血就不停地渗出来,想必下山这一路来,他也是忍痛了许久。
虽生在乡野,可因着凉月这一身功夫少不得要受伤,周氏心疼她,早先托人买了许多药在家里备着,现下倒是正好有用。
血和衣服粘在了一起,凉月没法,只得用剪刀一点一点的将他的衣服剪开,周氏正好送了热水进来,见苏逸满胳膊的血,似是不忍心看一般,放下热水就出去了,还顺带关上了门。
等用毛巾擦干净了伤口周边的血迹,凉月已经是满头的薄汗,脸上仍旧是不情不愿,可手上的动作却是轻柔无比,生怕一不小心手重了再让他受疼。
“我要上药了,疼你忍着。”似乎在生气自己的没出息,凉月又凶巴巴道,“只此一次,以后谁爱来伺候你谁来。”
疼是真疼。苏逸忍着痛,看着她拿着药瓶对着自己的伤口一通猛倒,心里是又好笑又好气——他都讨好到这地步了,也不知她到底在气什么?
伤口一包扎好,凉月连收拾都不想给他收拾,起身就要走。不过苏逸眼疾手快,紧紧地先抓住了她的手不让她走。
“你总得告诉我,你在气什么?”苏逸是真的想讨好她,叫她别再恼了,否则这一连好几天的冷脸相待,这谁受得了。
你连我在气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做过的事儿自己没数?凉月闻言,心里更气了,当即开口似是嘲讽道:“像我这样一个乡野村姑,真是难为了苏大少爷,若不是为了那一句贵人在桃花镇,肯这般委曲求全,真真是委屈了你。就连本不相干的人都平白丢了性命,你说我在气什么?!”
“是有这么一句话不错。”苏逸深知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可也不能任由她自己误会了去,“可我留在这里,究竟是不是为了那个贵人,你心里当真一点都不清楚吗?我对你如何,你当真一点也感受不到吗?”
“能让我苏逸委曲求全的,从来不是别人,只是你。”也只有你一个罢了。
无论那个能帮他化解命劫的人是不是她,他认准了她一个,以后便只能是她一个。
可这些话,若叫他坦荡荡的说出口,他却说不出来了。原因无他,他从来都认为类似于这些话,都应该是藏在心里,默默付出行动才可以表达出来的。
眼前的人由于受伤失血的缘故,脸色有些苍白,可一双眼睛正满含期待的望着她,凉月本想狠心推开他,却在仰头见到他这般神色时,不由得怔住了。
说一点儿感觉也没有,那是假的。否则之前两个人之间的种种那算什么?
“你......”凉月神色间有些犹豫。
“我说要娶你为妻,就定会说到做到。这是给我们两个人的承诺,凉月,你能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