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帝释天醒得有些晚。前一夜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让她的精神有些不济。洗漱完毕之后正想要去看看墨焰,却不想让一个让她十分头疼的人出现了在了她的面前。
帝释天装作全然没看到的样子,绕过了眼前抱着小孩的人。
“诶,等等啊。”始作俑者并不气馁,连紧跟了上来哼哼唧唧地道:“你真是的,一个小姑娘作甚这般冷冰冰的?”
这不是怜玉神君那对师徒是谁?
帝释天觉得见着她便没啥好事。想想这家伙悠闲自得从来不干正事也便算了,还尽给人瞎捣乱。偏偏是个背景极大的神君,只让人气愤却也无奈。
“陀螺啊,”怜玉神君见她不理自己,也丝毫不减兴奋,搂着自己的小徒弟,眉开眼笑地继续道:“本君听乾达婆说你这里有美人啊,我这不就巴巴地来看了么。”
这神君虽然混不吝,模样却是长得极好,极端宁正气的。故而一句话人家说出来尽显猥琐,到她嘴中便极其烂漫天真好似不带一丝杂念。
琉秀远远地跟在身后,并不上来打搅。
帝释天终于止不住停了脚步,狠狠地看向眼前这只诨事连天的家伙。
她怎么忘了,这家伙还有白泽和小贱最爱干的事就是调戏美人!如今白泽虽然不知去了哪里,这家伙却还是死性不改。
帝释天一想便知道这个麻烦事谁给自己惹来的。昨日不让乾达婆那家伙跟着来,今日马上就得了报复,真是好样的!
“咦咦,难道你还不让我看?”怜玉神君一见帝释天的态度便显出了一副瞎着急的模样,团团绕着她打转,“我说陀螺啊,你也不能这般小气啊。大家都是朋友,有好酒同喝,有美人同看嘛。”
怜玉怀中的女孩不过幼童模样,双手环着她的脖颈,将脸埋在她的颈侧,显得十分温软乖巧。正是她的小徒弟怀梦。
帝释天看了一眼怀梦,便硬生生将怒气吞了回去,只腹诽这无念当个师傅也真不怕教坏小孩子。
她倒是真想像乾达婆一样呸这混不吝一脸的。什么叫有好酒同喝?明明只有她老是来抢自己的酒喝,如今竟还想看她的美人了?简直是做梦!
做梦!
白发少女一脸阴沉地看着这位神君。
“哎呀,陀螺,”怜玉便惊悚地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了半步,“你别用这种眼刀子剜我,本君受不住。”
帝释天真想直接将她给剜死咯!
“无念,你要喝酒就去喝酒,别给本王添乱。”
她转了头,继续向皖西宫走。
“嘿,”无念神君轻笑一声,好端端的一位女神君竟显出几丝吊儿郎当的感觉。见帝释天要走赶紧上了两步,粘在她身侧道,“你也真是够小气的,美人看一看又不会少块肉。其实本君也不多稀罕,我家徒儿才漂亮。嗯,不过嘛……”
这神君说得意味深长。帝释天听得心里一股子气,偏过头瞪了她一眼,“你不稀罕还看什么,本王真是后悔给你送了请柬!”
无念一双凤眼微微眯起,一脸的笑意。尤其是唇上那一抹轻佻的弧度,尤显得暧昧调侃。她与帝释天眨了眨眼,故意压低了声音道:“本君虽然不稀罕,可你稀罕不是么?我也想看看能让你稀罕的美人,是个什么模样啊。”
帝释天只觉得热气噌得从脖颈冒出,瞬间便将自己的耳朵也烧得一阵发烫。对方那极尽暧昧的模样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想了一想却想抽对方一顿。
“谁,谁说本王稀罕她,你胡说什么!”少年天主从不曾在这位神君手里讨到过便宜,结结巴巴的反驳着,下意识地斜眼看了看琉秀。
还好,副女官长十分识相地坠在后面,看样子应当是听不到的。
“诶,你不稀罕么?”无念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将怀里的孩子换了个姿势又摸了摸下巴作思考状,“怎么可能,我听乾达婆说的,觉得你挺稀罕的啊。”
“她最爱胡说,你又不是不知道!”
乾达婆这个大嘴巴,回去不给这家伙找麻烦,她就不是帝释天!
“噢,那你现在是去哪里?”无念神君那张被乾达婆极尽推崇的御姐脸便显出了彻底迷惑的神色。帝释天只觉得那表情傻到了极致,一双凤眼更是被瞪得蠢呼呼的。
“我去——”她转了头不打算再看这只货了,“我去哪里干嘛告诉你。你赶紧给我该干嘛干嘛去,别来烦我。”
“烦烦烦,”无念便开始碎碎念了起来,“你这是烦我呢还是有事烦往我身上撒气呢,我就说你不对劲吧,还真不对劲儿。”
“琉秀!”帝释天似是被她戳中了心事,再不打算忍她。提了声音叫落在后面的人去赶她,“请怜玉神君回善见城!”
“是。”
“诶,陀螺,陀螺!”琉秀很是尽职的上前挡在了神君面前,虽然不敢硬来,倒也算是挡住了。只无念仍旧不死心的嚷嚷着,“你不能那么小气!”
小气个鬼,她就这么小气怎么着?她的美人凭什么给别人看!
她往前走了两步,还听得琉秀的声音在说:“神君,神君,还请您不要让小的为难。”
之后,无念却突然安静了下来。
这家伙哪里是这么好打发的主?帝释天心下奇怪,便回头一看。只见无念怀里的人正趴在她耳边嗫嗫嚅嚅的不知说什么,而这谁都治不了的神君此时神色真是既认真又宠溺。
得了这个好机会她还不赶紧摆脱这只瘟神?
帝释天转身疾步溜了。
她的脚步有些乱,心思一时也有些杂。被无念一闹,她原本沉郁的胸口倒松了一松,只对方刚才的那些玩笑话却不停的在她脑中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