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却……虽然他有点生香取的气,但是现在他却不便香取的坏话,毕竟香取这个时候,大概已经为皇陛下尽忠了,对于这样“忠君”的“勇士”,他觉得应该保持对他起码的尊重。
可是这会儿这个中佐,恐怕打死他,他都想不到,香取这会儿根本没死,而是一个人像是个孤魂野鬼一般的,在草地里里面,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跑一段,就趴下来倾听一下周围的声音,然后爬起来继续奔逃。
这个时候香取在草丛中狼奔豕突之下,有点转向,身上的指北针也早已不知道丢到那儿了,亮之后,他发现他偏离了方向,在一直想着东南方向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了包围圈,身后的枪声这个时候已经逐渐稀疏下来,他知道他手下的部队应该是彻底完蛋了。
他实在是累的跑不动了,一屁股跌坐在霖上,接着看到一条蛇从他眼前蜿蜒游过,把他吓得又一下蹦了起来,一直看着蛇游入到了草丛中不见了踪迹,这才又坐在霖上,大口的喘着气。
他口干舌燥,想要喝水,摸到腰间的水壶,忽然间发现水壶已经空了,取下水壶摇了摇,里面已经没水了,他这才发现水壶上居然有个枪眼,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颗子弹打中了他的水壶,水从枪眼漏光了,什么时候打中的,他都不知道。
这时候他裤裆里还是一股尿骚味,依旧湿漉漉的,他忽然间感觉到极度羞耻,原本他自认为自己是个勇士,谁知道内心深处却藏着一个胆鬼,他居然在战场上吓得尿了裤子,这要是让人知道的话,他肯定会沦为笑柄。
更让他感到惭愧的是,他当时信誓旦旦的要带着那些士兵,去突击敌人,可是当遇到伏击的时候,他却成了一个可耻的逃兵,四百名他们日军的精锐,被他丢在了战场上,而他却独自一人逃跑了。
他不知道等他回去之后该怎么向上面报告,难道他直话直,他被吓坏了,丢下了那些士兵们,自己跑回去了吗?
他相信如果他这么的话,一定会被当场拖出去枪毙掉,他也将成为他们大日本陆军的耻辱。
想到这里,他看了看一直被他攥在手里的那支手枪,这是一支南部式手枪,自从他成为军官以后,这只手枪就一直陪伴着他,但是他却从来没有用这支枪杀过人,只用来训练的时候,开过几枪。
他摩搓着这支心爱的手枪,虽然这种枪名声不佳,可是他却还是很喜欢这支枪,他坐在草丛中,左思右想,觉得都没法跟上面交代,为什么四百人都死了,就他一个部队长却活着回去了。
最后他实在是想不出该怎么解释,觉得十分绝望,于是颤抖着手,把手枪的枪口顶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手指哆哆嗦嗦的放在了扳机上。
他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嘴角抽搐着,眼泪从眼角奔涌而出,顺着他的脸流了下来,本来烟熏火燎像是加上出汗,被搞得如同花老包一般的脸上,被泪水冲出了两道白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