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姓刘的军官被踹了一脚之后,这才当成回事,赶紧敬礼答应了一声,『揉』着被踹疼的大腿,一溜烟的朝着正在林中休息的士兵们跑去,一脚踢飞了一个士兵正在喝水的水壶,对那些士兵们高声叫道:“营长有令,从今以后,任何人不得擅自饮用生水,所有喝的水都必须要烧开放凉了再喝,这是军令,谁敢违反,营长说了,打断他的狗腿!倒了!把水壶的水都他娘的倒了,找干净水烧开了再喝!这次营长是来真的!快快快,传下去,所有人都必须遵命,要不然不用营长动手,老子就先打断你们的狗腿!……”
看着自己的命令被那个姓刘的传下去之后,方汉民微微叹了口气,对这个廖营长说道:“军中无小事!你我为官者,必须要爱惜士兵的生命!
我们常年在外打仗,这些当兵的都是爹妈生的,也都是一条『性』命,战场上战死了没啥好埋怨的,要是因为喝水这种小事,让他们丢了『性』命的话,那我们这些当官的就真的是该死了!……”
廖营长听了之后,擦了一把脑门子上的汗水,连连点头称是,回想一下这几年,他在部队之中,确实部队经常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病号,而部队军医又极为缺乏,即便是有,也多是蒙古大夫,很多时候瞧不出啥病,只能归结于疫病,为此部队经常死人,不是在战场上被鬼子打死的,而是活活病死的!
现在听方汉民一席话之后,他想起来弄不好就是因为平时不注意饮水或者饮食卫生导致的,这几年部队也穷的叮当响,军粮从来就没给配发够过,他们大部分时候都是逮住什么吃什么,找到什么吃什么,喝水也是随便取水,解渴就行,他自己也时不时的会闹肚子,都跟平时他们不注意卫生有关系。
方汉民又顺便去看了一下这支友军的伤兵们,看罢之后,心中更是感到悲凉,十九师说起来也不算是杂牌部队,第十九师所属的第一百军以前就是远征军序列,在国内接受过训练,理论上军官和士兵应该接受过系统的卫生常识教育,但是现在看来,实际上很多中国的部队并未接受过这方面的培训,就连廖营长这一级的军官,也对于卫生常识知之甚少。
好歹是一个营,但是廖营长手底下却连一个像样的医护兵都没有,更莫提什么军医了,他们的伤员躺在林子里,到处都是血迹斑斑,到处都是蚊蝇,卫生条件极差不说,而且这些伤员也没有得到良好的救治。
虽然有些伤员伤口裹了纱布,但是这些纱布并不像是美国提供的急救包里面装的纱布,像是国内粗纺的粗纱布,具体消毒没有,或者是严格消毒没有,鬼才知道,被草草的包扎在了伤员的伤口上。
至于照顾这些伤员的士兵,连卫生兵都算不上,也没有什么像样的『药』物,配发的所谓的『药』物,居然是一些黑乎乎的中『药』『药』膏,疗效极其令人怀疑,有效没效不知道,甚至连『药』膏消毒的情况也不清楚,就这么草草的抹在伤口上,用纱布包扎起来。
有些伤员的伤口,甚至是干脆用脏兮兮的绑腿或者撕开的破衣服的布条包扎的,这要是不感染的话,那就真是奇迹了。
方汉民看罢之后,不由得哀叹了一声,他倒是有心让手下的李晨冰他们几个医护兵拿『药』救治这些友军的伤兵,但是何乃他们自己的『药』品数量也并不充裕,就算是从缅甸回来之前,获得了一些补给,但是随着这段时间的消耗,他们也用掉了不少的『药』品,剩下的也勉强够他们用一段时间,就算是都拿出来,也不够这些友军的伤兵们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