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能确定!”契苾何力摇头回道:“只能说咱们的行军方向没错,迟早都能走出去!”
他是在六七年前走的这条路,此时只大概记得方向,然而细节却不是那么清楚了。
二人正说话间,一匹快马突然出现于众人的视野之中,马上是位斥侯,穿得是大唐军服,满身是汗。
“报!”那斥候嘶哑的声音于大漠中回荡,来至侯君集面前报道:“启禀大总管,房将军已于五日前抵达伊州,已确定周遭并无敌军,如今正向龟兹行去。”
“当真?”侯君集扶起斥候,喜形于色,既然房遗玉无事,那他也就不用再被追究责任了。
“开路大军损失几许?”侯君集的心思再度活动起来,既然房遗玉无碍,他便不会被被追究责任,心中担忧散去,自然又起了寻房遗玉麻烦的心思,只要房遗玉的兵马损失惨重,他便能动用主帅权力,将其训斥一番,而后以失职之罪,将房遗玉先锋大将的职位撤去,让她在营中留守。
反正他手上有十二万大军,加上伊州、尉犁等接受大唐统治的数万夷人兵马可以调用,统共兵力高达十七八万,即便是不用房遗玉的那七八千人,也不会影响战局。
班师回朝后,即便唐太宗问起他不用房遗玉的缘由,他也能直言房遗玉连开路大将都做不好,致使兵力损失惨重,他自是不敢使唤房遗玉。
到那时便是唐太宗再如何偏袒房遗玉,房遗玉失职的这个事实摆在那里,唐太宗也不好多言。
侯君集已然想好数个对付房遗玉的手段,正心头畅快,似乎他已经看见了房家兄妹寸功未立,灰头土脸回大唐的景象,也想到了房玄龄那气得要死的模样,暗爽不已,心中恨道:“谁让你等阻我相路,这便教你等知道得罪我侯君集的下场——”
正在他满心快慰的时候,传信那军卒已然回答了他的问题:“回大总管,房将军闯过这沙海并未折损一兵一卒,只是在遇见流沙之际,折损了十数马匹。”
那军卒的话令侯君集瞪大眼珠:“当真未折损一人?”
侯君集的心中已然翻起惊天大浪,在这茫茫大漠之中,便是他也难以做到不损一兵一卒,然而房遗玉却——
“当真如此!小的正是房将军下属,奉将军之命,来向侯大总管汇报军情。”那军卒交出龙武军的令牌。
侯君集在确认其身份后,不禁呆立当场。
旁侧的契苾何力也是大为吃惊,叹服道:“侯大帅这用人识人的能耐,我何力今日是服气了,真没想到,房将军身为女子,竟有这般能耐。起先我还误会元帅,以为元帅是对房遗玉有偏见呢!如今才知,元帅您是胸有成竹啊!”
侯君集听闻此言,尴尬笑笑,面色通红,就跟那猴屁股似的。
“龟兹军卒如飞蛾,大唐兵马如烈火,飞蛾扑烈火,转眼自成灰!”
这首童谣不知在何时,已于龟兹八大城池中传开,短短几日工夫,已然传遍整个龟兹,尤以于龟兹国都更是人尽皆知,万人传唱。
街上到处都是缉拿歌唱童谣的军卒,他们厉声呵斥,可瞧着那一个个少不经事的孩童,他们也下不去手啊!